“對,得了打擺子病,知道什麼是打擺子嗎?”
莊河看項容冷靜得很,有點不爽,故意嚇唬她。
“這些人死前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冷的時候全身發抖,牙齒打顫;熱的時候渾身抽搐,頭痛得好似有人拿鐵棍鑽進他的腦子裡亂攪,最後呼吸不了,生生把自己憋死。”
“這些人死的慘啊,又恨又不甘心,死了也要帶幾個活人走,所以其他人離他們遠遠的,埋都不敢埋。就讓你這個倒黴鬼,來乾這晦氣的活。”
項容抬眼瞅他:“說我倒黴鬼,你不也是。”
“我知道他們準找你這個外來的新人,所以自願來陪你的,你懂不懂感恩啊。”
莊河似笑非笑,語氣半真半假。
項容皺起眉:“你有話就直說,彆在這插科打諢。”
莊河表情不變,仍舊不太正經:“咱倆合作唄。”
“合作乾什麼?”
“逃出去啊,不然真一輩子在各個山頭轉悠,做一輩子苦力啊。”
項容把鐵鍬往土裡一插,偏頭看他:“你才說益州頂上有張網,前腳跑路,後腳就人頭落地,怎麼現在又惦記著出逃?你想害我?”
“現在當然不行,以後一定可以。刺史府在益州各地到處搞事,如果隻是想守住這片地盤,大可不必這麼勞心勞力。折騰出這麼多事來,將來定要對外擴張的,那麼關卡就有打開的那一天。到時候我們自然有機會渾水摸魚。”
項容心想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她冷冷道:“等你活到那一天再說吧。”
“聽你這意思,願意和我合作?”
項容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為什麼找我?我們才認識幾天,你也不怕我轉頭去韓大人那裡告你的狀。”
“因為咱倆都是沒有退路的人。你一個外州流民,攢多少錢都無法在這裡安身立命。益州所有荒地都是刺史府的,那些開荒的人分不到一塊地,頂多有口吃的。”
“所有的大山頭府城都派人入駐了,礦石、墓葬都是刺史府的,就連一些珍貴的藥材,山民摘了後,也由府衙統一收購。”
“你來到這裡,除了依附刺史府的人,沒有彆的活路……可事實上,這也未必就是活路,想想那些剁手剁腳的人,再看看躺在這裡的兩個,你說不定哪天就像他們一樣,死在這裡,連張紙錢都沒有。”
看來這位老鄉是讓益州暗戳戳地進入戰時體製。
把所有重要資源都控製在自己手裡,攢足了人力和本錢。
將來想要發戰爭財輕而易舉,想要逐鹿中原也不在話下。
在益州的這幾日,因為關卡的那桶冰水、因為給女性外出做工掙錢的機會,她看到了那位老鄉心中的一點人道主義情懷。
可惜不太多。
在這裡,底層的人還是命如草芥。
她的命,恐怕還不如草芥。
買不了地,種不了田,做苦力的日子一眼望不到頭,這種生活想想就可怕。
項容並不想與莊河合作,不過莊河的話更堅定了她撈一把就跑的心。
遠處,忽然傳來一道轟隆的雷聲。
項容抬頭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去,烏雲正在天邊集結,在風的作用下,滾滾而來。
“要下雨了,動作快點吧。”
莊河跟著看了眼天空,“嘖,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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