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陽陵山後,項容便一直騎馬走官道。
她知道她一走,關於她的畫像與各種信息大概就會在慶州境內各城池傳達開。
她是注定要活在慶州通緝令上的人。
一開始她打算立即殺了趙玄脫身,至於那二十個人也很好對付。
隻要她以方便的借口暫時走遠,再偷偷摸索回來,躲在暗處,用暗器和弓箭就能一一解決他們。
或者用一些安眠藥也可以。
真正的問題是身後跟著的尾巴。
程寒與傅淮原都是難纏的人物,她不讓傅淮原帶人“護送”,他們嘴上是答應了,背後一定會偷偷跟著的。
傅淮原帶了多少人,跟在多遠的地方,項容都不能確定。
其次,沿路的關卡和搜查明顯密集頻繁了起來。
說是按例詢問,分明就是盯著她和趙玄的行蹤,好及時彙報給程寒。
項容能想象得出來,這一路上有多少雙眼睛在暗中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很有可能在她下手的時候,傅淮原以及其他人便會出現。
到時候項容就真的不能脫身了。
她陰差陽錯地把趙玄當成了“保命符”,但這個人身份比她想象得還要特殊,也隨之引來了超出她預料的麻煩。
立即殺了趙玄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她必須要想一個更穩妥的法子。
雖然暗中有眼睛盯著叫人厭煩,但明麵上跟著的那二十個人倒是讓項容逃跑的路多了幾分輕鬆。
他們不僅是免費的苦力,還暫時充當了保鏢。
一路見不到馬賊匪幫,小毛賊更是不敢靠近。
白天加快速度趕路,夜裡則是不得不找地方休息。
因為趙玄現在命懸一線,暗器上的毒藥侵蝕著他的五臟六腑。
即便項容寫了藥方,讓士兵在途經的城鎮裡買了不少草藥。
同時挑出補血益氣的藥來,讓人熬成藥湯。
項容在藥湯裡又加了些消炎止痛的藥粉,努力用自己有限的醫術吊著趙玄的命。
然而毒藥對他身體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
加上他又自己嚇自己,舟車勞頓之後,總覺得馬上命不久矣。
“項姑娘,咱們在前方的官驛歇一晚再走吧。”
日夜兼程的確會要了他的命,那時隻怕她還未離開慶州。
項容朝前望了望,點頭答應:“行。”
一行人進了官驛,接待的小吏顯然也提前得到了消息,態度很殷勤,時不時地偷瞄趙玄的臉色。
“各位請進,房間都已打掃乾淨。”
小吏想將趙玄引去最好的房間,項容在一旁冷不丁道:“我同他住一間房。”
小吏和趙玄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