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錢。”
宋讓嗤笑一聲:“你活菩薩在世啊?”
項容想起瞿麥說過的話,麵不改色地借用:“師門傳承罷了,身為醫者,不能見死不救。”
宋讓雙手撐著膝蓋,從火堆邊站了起來,視線自上而下,把項容從頭到腳掃視一遍。
然後叉著腰說:“恕我直言啊,你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看起來像治病救人的大夫。”
“那我像什麼?”
宋讓心說,像我的同行,嘴上則道:“像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反正我是沒見過上趕著無償救人的好人。”
項容學著宋讓的目光,也將她掃視一遍,微笑著道:“你自己不就是個好人?”
宋讓怔住,隨即冷下臉來:“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是好人了?”
“我們素不相識,你卻讓幾個孩子替我解圍,而且打傷的還是官兵,如果一時不慎,就會惹禍上身。不是好人,不會徒惹這種麻煩。”
宋讓冷笑道:“還是第一回有人這麼誇我。”
驚鴻突然出聲道:“姐姐,我也這麼誇過你的。”
“嘶……大人說話,小孩彆插嘴。”
宋讓佯裝生氣地訓了驚鴻一句,再抬頭看項容的時候,先前那一點劍拔弩張的氣氛就沒了。
宋讓又坐回火堆旁,用棍子撥弄著火苗,嘴裡嘀咕道:“一念之差啊一念之差,救了你們這些麻煩回來。”
火光映照在臉上,暖暖的。
她好像歎了口氣,然後一擼袖子,將手腕伸到項容跟前。
“那麼喜歡給人治病就治吧。”
項容在她身旁坐下,認真搭脈。
其實時至今日,她依舊記得宋讓的身體狀況。
宋讓是她第一個正兒八經的病人,也是她花了最長時間、最多心血研究藥方的人。
宋讓死後的很長時間裡,她都有些放不下。
翻看瞿麥的醫書時,總是下意識地思考,如果宋讓還活著,她要怎麼醫治她。
在桃花鎮獨自生活的日子裡,她寫下過完善好的藥方,存進空間。
那時她以為再也不能用在宋讓身上,純粹隻是為了彌補自己心中的一點遺憾。
但命運陰差陽錯的,又回到了起點。
那張藥方又派上了用場。
項容搭脈的時間似乎有點長,宋讓撇著嘴看她。
“我看你年紀也不大的樣子,到底行不行啊,彆回頭把我治沒了。”
項容放下她的手腕,順手替她順好衣袖,低聲道:
“你中過很多毒,餘毒未清。不久前,又舊傷複發,元氣大傷。要不是你身體底子好,又有這些補藥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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