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說對這個嫡子沒什麼感情,但是知道李聿這幾年很努力,儘管沒什麼母子親情,但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她也不好落了李聿的麵子。
宋襲野順著簾子看去,果然看到了坐在一邊的沈沚阮。
這姑娘看著還是白白淨淨,瑩白的小臉上有個淺淺的梨渦,若隱若現的。
宋襲野向來不顧及彆人眼光,他目光緊鎖在沈清婉身上,一動不動。
沈沚阮正聽她姑母說話,就覺得有一道目光緊緊盯著她,她心頭有一絲慌亂閃過,她朝馬車外看去,果然,宋襲野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向她。
那目光沈沚阮太了解,那是一種占有和勢在必得的眼神,上一世每當他欺辱作弄她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目光。
沈沚阮頓時滿臉嫌惡地轉開了臉,藏進了馬車裡麵。
宋襲野見沈沚阮看過來,他本來想跟她打個招呼,沒想到沈沚阮隻看了他一眼,便一臉嫌惡地躲到裡麵去了。
宋襲野的臉瞬間就垮下來了。
他不再開口,目送李聿進了貢院。
這邊張姨娘坐在馬車上,最後一遍叮囑自己的兒子:“你好好努力,爭取把文章寫好些,給娘我也爭口氣,聽到沒有。”
“我知道了,你一早說了快一百遍了,我儘力就好,我又誌不在此。”
李源有些不耐煩,他本來就不是做學問的料,讓他來拿筆杆子寫他寫不出來的文章,不如給他個算盤來得讓他舒服些。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娘就你一個兒子,當然希望你也能走仕途,都說士農工商,你給我老實走仕途,其他的你最好斷了心思。”
張姨娘板起臉,一臉不悅。
“行了行了,曉得了,再說被你念叨的耳朵都要起老繭了。”
李源佯裝揉揉自己的耳朵,下馬車去給老夫人辭行去了。
時辰到了,貢院裡便出來一些官差,把閒雜人進行驅趕。
今日要送考,李顯便告了假沒有去上朝。
能有借口不去也好,自安王前幾日回京以來,整個朝廷上下皆小心翼翼。
安王一路顛簸,傷口還沒有養好便被急匆匆召回京,他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埋怨自己的母妃為什麼沒有替他在父皇麵前轉圜。
淑妃這段時間日子也很不好過,母家一直在給她傳信,讓她去求明順帝,千萬不要因為安王的事遷怒淑妃的母家。
淑妃心急如焚,可是她每次去見皇帝,皆被太監們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
淑妃心裡明白,明順帝這是不想見她。
明順帝還在氣頭上,這次不光是在丟了臉麵,更是讓韃子看了笑話,嘲笑他朝中無人,派了個皇子去,沒有起到一點震懾作用反而還被自己人打了臉。
明順帝素來敏感,更覺得那些當初不建議安王去北境的大臣們背地裡笑話他,影響他的威儀。
為了給安王一些懲戒,明順帝也不管自己的兒子身體肩部的箭傷,責令安王等一行人騎馬速歸。
可憐的安王有馬車坐不得,隻能忍著北方嚴寒的天氣日夜趕路。
肩膀上的傷口也崩裂幾次。
原本十日的路,一行人硬是四天半就趕了回來。
安王進了京城,還未進皇宮,便暈在了馬上。
淑妃聽到消息,當即心急如焚,皇帝不見她,她又不能讓安王進來見她,一時間,她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開始仔細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本來去的路上都好好的,這到地方就出事了,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