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曾夫子又拿出一個錦盒,“知道這孩子上個月底已經及笄,我夫婦二人沒趕上,頗為遺憾,這是給這孩子準備的禮物。”
曾夫子遞給沈清婉一個盒子。
裡麵是一個印章,之前沈青山贈予他的,如今他把這枚沈青山親手篆刻的印章送與沈沚阮,也當是留個念想。
“夫子大老遠進京,想必舟車勞頓也辛苦,今晚就先歇在府上,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李顯腦子轉得快,想先穩住曾夫子再細說這件事,一邊的沈清婉臉上已經有幾分哀傷之色。
她的心裡被一股巨大的焦慮籠罩,她的軟軟,難道就要跟著曾夫子離開京城嗎?軟軟陪在她身邊兩年,她已經把沈沚阮當作心裡的依賴,也把自己滿腔的母愛全部給了她。
如果軟軟就此離開,她的世界再也沒有色彩,她心裡的寄托也蕩然無存。
李顯見妻子臉色一下子失去了光彩,知道這件事對她來說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他心裡也有些不好受,雖說沈沚阮叫他一聲姑丈,但是在平日的相處中,他也把沈沚阮當作自己的女兒來疼,他在李聿身上沒有體會到做父親的感覺,在沈沚阮這裡全部都得到了。
試問,誰會不喜歡一個乖巧又聽話、又有才氣的小女孩?如今忽然告訴他,沈沚阮就要離開他們夫婦,他也有些難以接受。
曾夫子此次前來,還居住在以前的胡同裡。
此次進京,之前得到他教導的學生們如今大部分考中功名,都想見他。
因此,曾夫子拒絕了李顯的提議,並說半月後,等他妻子也來京城,他們夫婦二人再來拜訪。
送走客人,夫婦二人回到集芳院。
院子裡靜悄悄的,沈清婉立刻有些著急,她急忙叫來兩個丫鬟,詢問沈沚阮的去處。
“小姐見國公爺和夫人去見客,便回聽竹軒去了。”
沈清婉看向屋中圓桌上那盤又大又紅的櫻桃,心裡焦急又失落。
“彆著急,明日你去看看那孩子,既然曾夫子說的都是真的,那軟軟也應該知道這些,我們先確定一下,再商量好嗎?”
李顯撫上妻子的雙肩,溫聲安慰道。
聽竹軒
沈沚阮坐在書案前發呆。
早知道這幅畫最終會到賢王手中,自己應該再畫得更好些才是。一想到這裡,沈沚阮的小臉慢慢泛起一層淡紅色。
紅袖進來給她添茶,看到沈沚阮有些不同尋常的臉色,很是奇怪,“小姐,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沒有。”沈沚阮一時有些心虛,她輕拍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去看手中的棋譜。
這棋譜是李顯從自己書房裡找出來的,說是之前一個圍棋大師贈予他的。
隻可惜他本身悟性不高,並未參透多少,如今贈予沈沚阮,希望能讓這本書發揮它該有的價值。
翌日,沈沚阮正在書案前寫字。
寫了沒一會兒,就見紅袖急匆匆進來,身後是一臉氣憤的王素敏。
“你這丫鬟倒是個忠心的奴才,攔著不讓我進來。”
沈沚阮從椅子上站起身,平靜地看向一臉怒意的王素敏:“既然來了,就是客人,還請姐姐不要為難我的丫鬟。”
王素敏瞪了紅袖一眼,施施然走到椅子前坐下了。
沈沚阮讓紅袖去端茶和點心。
王素敏臉上帶著幾分打量的神色盯著沈沚阮,一雙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沚阮氣定神閒坐在一邊,任她打量。
她印象中,這段時間並未與王素敏有任何接觸,王素敏自打賞花宴回來,便窩在梨花苑鮮少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