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襲野目眥欲裂,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帶著風聲猛砸過去。
他的胳膊繃成硬挺的弧線,直衝著對方,力道狠得像要砸穿骨頭。
他是武將,揮拳的力道自然是用了十成十。
李顯最先反應過來,立刻伸手就要推開賢王,賢王卻十分冷靜,巋然不動。
李顯見此,知道他有自己的主意,隨即瞬間收了手。
眼見宋襲野的拳風已在耳邊,李顯身子後仰,以免被誤傷。
賢王早有防備卻未躲閃,硬生生受了這拳。
隻見他踉蹌半步穩住身形,嘴角掛著冷笑。
他抬起衣袖擦去嘴角的血絲,眼底卻沒有半分慌亂,隻剩一抹濃濃的戾氣沉在眼底,卻並未浮現在臉上。
“王爺,您受傷了!”
李顯見狀,立刻大呼出聲。
周圍還未散的大臣們聽到英國公的呼喊聲,瞬間圍了過來,首當其衝的是左都禦史洪全。
“王爺您沒事吧?”
他見賢王的右臉一片紅腫,嘴角還流著血,直接讓侍衛去請了太醫。
有小太監目睹全程,轉身跑向了奉天殿。
“宋小將軍,你雖然抗倭有功,但是賢王平日裡很是低調,又謙和待人,您為何對王爺如此?”
“是啊,這武將仗著自己有兩下子,對著手無縛雞之力的王爺動手,這簡直是不把文臣放在眼裡,太過分了。”
“誰說不是呢,誰讓如今朝廷倚仗宋大將軍父子,我們文臣,就靠邊站吧······”
宋襲野被圍在人群中,看到賢王被他打了一拳後完全沒有慌亂之色,甚至露出一抹冷笑,這才猛然反應過來,這廝是故意的。
就算賢王看上去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文人,但是他與四皇子很親近,知道皇子們平日裡除了帝王術與禮法課程,每日雷打不動還要進行武術騎射這類課業。
縱然賢王在宮裡不得寵,但是他也是先皇後嫡子,他怎麼可能躲不過他的拳頭?
賢王是故意的!
宋襲野反應過來,立馬恨得牙癢癢,“王爺倒是好演技!”
“宋小將軍這話說得,你的意思是賢王故意挨你一拳來做戲?
你一個能帶兵打仗的武將欺負一個沒有實權的閒散王爺,宋大將軍就是這麼教育兒子的?”
洪全聽見宋襲野這句話,立刻站出來反駁。
他本來就看不慣武將們平日裡的囂張跋扈,又加上他性格耿直,聽見宋襲野如此囂張,便直接懟了回去。
“洪大人,誰讓宋小將軍如今是聖上麵前的紅人,我們還是不要在此討論,以免被聖上責備。”
李顯轉轉眼神,他把賢王拉到身後,見賢王掏出帕子擦拭嘴角的血跡,一副惋惜的口吻勸解。
“是聖上跟前的紅人就可以如此欺負人?今日他可以在公開場合向身份尊貴的王爺出手。
改日要是他宋小將軍看我們文臣不順眼,是不是可以直接對我們上拳頭?”
“對,說得對,這件事,必須給個說法!”
人群中不斷有文臣出聲抗議,甚至越說越離譜。
“這會子你們文臣倒是會說了,以往有敵國來犯,你們這些文臣都是些縮頭烏龜,支支吾吾不敢言語,現在倒是一個二個口若懸河。”
圍觀的人群中不乏武將,聽到這裡,實在有些不平,也開口回擊。
“就是,你們文臣隻會耍嘴皮子,關鍵時刻還是得我們武將上戰場拋頭顱灑熱血,你們文臣當縮頭烏龜!”
眼看圍觀的人們情緒愈加激動,甚至說到文臣和武將對立的話題上。
一來一往,竟然要有打起來的趨勢。
“聖上有旨,宣賢王,宋小將軍去南書房覲見。”
大太監尖細的嗓音適時在人群外圍響起。
眾人聽到,這才紛紛住嘴,給大太監讓出一條路。
那大太監走進來,揮動手中的拂塵。
他的目光先掃過站在一邊的賢王,這才看向宋襲野:“聖上請您二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