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集芳院,沈清婉正在等著她。
“這麼晚了還不睡,不是說了不用等我,你身子好不容易養好了,快去歇著。”
李顯掀了珠簾進了內室,就見沈清婉身著白色薄紗中衣,一頭秀發已經放下來,手裡拿著一本書,正坐在軟榻上等他。
“如何了?”沈清婉急急開口問道。
“莫著急,我換身衣裳與你細說。”
李顯朝妻子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先去淨室換了衣裳,又仔細淨了手,這才回來攬著妻子的肩膀坐在她身邊。
“那王素敏的確是個假的,還可能真是個青樓的妓子。”
“妓子?”聽到這兩個字,沈清婉心頭一股屈辱感瞬間湧上心頭。
她倒是想過這個女兒是冒充的,隻不過是為了錢財罷了,沒想到居然是個最低賤的妓子!
“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沈清婉深吸一口氣,指甲掐進掌心,疼痛讓混亂的思緒稍定。
可轉念又想起那冒牌貨曾親昵地喊她“母親”,在她麵前討巧裝乖,又一陣寒意從腳底躥起——這女人藏得這樣深,究竟是為了什麼?
沈清婉生性孤傲,如今用這件事來膈應她,可見那幕後之人的手段。
“婉婉,這件事我也有責任,當初她進府,我也應當再多加調查才是,沒想到讓那李廣給騙了,如今已經把他趕出府去了。
你彆再多想,我們現在有了軟軟在身邊,這也算是彌補遺憾,好嗎?”
李顯攬著妻子的胳膊,溫柔地安慰她,生怕妻子自責。
沈清婉點點頭,靠在他肩頭,聞著他身上熟悉令人安心的味道,心裡的屈辱竟然漸漸消散開。
她抬手環住李顯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衣襟,聲音帶著鼻音卻堅定:“好,我聽你的。”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映著相擁的兩人,滿室一片溫情。
臨近子時,珍寶閣的侍衛依然站得筆挺。
張媽媽在不遠處的假山後觀察了好久,都沒見這二人動一下。
這樣下去,恐怕不行,張媽媽靈機一動,轉身去了大廚房。
這大廚房負責燒水的婆子跟她平日裡有些交情,這次府內清人,她比較幸運,沒有被趕出府去。
張媽媽之前幫過她,那婆子是個知恩圖報的,低聲告訴她,珍寶閣的茶水,每日送進去三次,都是她親自端過去的。
張媽媽點頭,心裡有了主意。
七月底,宮裡傳來聖旨,召沈沚阮進宮。
這次進宮的人選本來有三人,分彆是沈沚阮,左都禦史的嫡女洪靜茹,與昭陽公主。
她們三人分彆賜婚給安王,賢王和宋襲野。
誰知在進宮前一晚,洪大人的女兒突發高燒昏迷,看了大夫說是出了水痘,需要隔離靜養。
此事可大可小,這水痘倒還是小事,要是天花,那可是要命的大事。
宮中傳旨的太監得知此事,稟告了宋皇後。
宋皇後思慮片刻,下旨讓洪靜茹好好養病。
這一下子可把淑妃急壞了,本來看上洪大人女兒,就是為了左都禦史這個名頭。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淑妃也隻能自認倒黴,心裡不禁感歎這姑娘當真是個沒福氣的。
宮中教授禮儀,也分正妃和側妃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