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大雪封山。
皚皚白雪覆滿了山路,沈安在立於青雲峰石碑前,負手遠眺。
“師父,弟子來了。”
慕容天身著黑衣,背著天青劍,自後方而來,拱手行禮。
“昨夜又沒睡?”
沈安在隻是微微回頭看了一眼,便看出了慕容天的狀態。
後者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昨晚師父不讓修煉,他就將時間用在了鑽研醫書上。
有師妹的那些注釋,如今他也算是真正入門,至少能識病抓藥,雖然不算精通,但到世俗當個赤腳大夫卻是不成問題。
“你讓為師說你什麼好呢?”
沈安在失望搖頭。
本來昨夜是讓他休息的,但這小子不聽。
“昨夜弟子沒有練功。”慕容天見他搖頭,急忙辯駁。
“可你也沒有好好歇息。”
“到了乾坤境,弟子可以數月不合眼也不感到疲累。”
沈安在依舊搖頭,他指了指遠方升起的朝陽。
“你看,此刻日升月隱,晚間日落月起。”
“連日月都遵循往複之理,連這白雪都知九月一臨,這悠悠天地尚有白晝黑夜之分。”
他微微側目,看著慕容天,語重心長。
“你太急了。”
慕容天沉默,良久才開口。
“弟子想快些變強。”
沈安在看著他,許久後搖頭邁步。
“跟我來。”
迎著滿山風雪,師徒二人向著山路下而去。
“為師知道你的壓力來自於哪裡,也知道你迫切的想得到什麼,但有的時候你越是想要什麼,反而越會失去什麼。”
一邊走,沈安在一邊慢悠悠地開口,慕容天跟在他身後靜靜聽著。
兩人就好似私塾裡的先生與學生,普普通通,在這風雪下一前一後,行走著。
“無論是景雪突破到涅盤境,還是敗於李長生之手,亦或者屢次未能戰勝飛霜,這些雖然看起來對你沒有什麼影響,但潛移默化間,已經將你改變。”
慕容天皺眉。
“你在嫉妒景雪身為師妹修為卻比你高,你在憤怒自己會不如李長生,也在怨自己為什麼無論修煉到什麼地步,卻都沒能贏過飛霜,是嗎?”
沈安在駐足,轉頭嚴肅詢問。
慕容天錯愕,然後連連搖頭。
“師父,您誤會了,弟子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