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都跟上,這片地鏟完地裡的話就差不多了,回家該種園子種院子,該乾啥乾啥,到歇息時候了。”玉米地裡一社隊長王二和在人群前頭不住地吆喝,後麵的一社隊員在隊長的鼓勵下甩著膀子乾得更賣力氣,楊飛虎和楊飛彪哥兩哥身強體健,乾起莊稼活來大有風馳電掣之勢,彆人鏟地一根壟沒鏟到頭,他起碼要鏟上一根半,把彆人落上大半截地,每次上地裡乾活他們哥倆個起馬能乾一個半人的活,工分當然也比彆人掙得多,就連以嗓門著稱的楊自厚,乾活想趕上他們哥倆也費勁。
王二和把大夥的積極性調動起來,自己拿著鋤頭接了一回落後的隊員,基本上都快趕到地頭了,他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日頭,說:“現在才九點多鐘,還能鏟回去,這片地就完事了,基本上地裡活就差不多了。”
來到地頭,王二和坐在地頭卷上一根旱煙卷,要大夥都坐在地頭喘歇一會兒,而這時的楊飛虎和飛彪哥兩個在地頭早已經休息完閉,已經在地裡鏟出了老遠。王隊長讚歎說:“管說人家楊飛虎這哥倆都年底工分掙的多,人家一個人頂你一個半,兩天就頂你三天乾的活,手熊地連人家半拉子都趕不上。這一樣地過日子你就讓人家給落下了,看人家一年能多吃幾回大米白麵吧!”
一旁楊自長嘻嘻做笑,王隊長看了看不滿地說:“老四,你笑啥玩意,沒倒出功夫說你呢,屬你地鏟的埋汰,一落後你就著急往前走幾步,後麵那草和灰菜都落下了,這回我在你後麵看著,我看你再鏟不乾淨的。”說完身邊坐歇的老爺們和婦女都哈哈大笑,楊自長自己也嘿嘿地做笑。王二和接下來態度變得緩和多了,勸說道:“唬弄它等於唬弄咱們自己,二遍地鏟乾淨點,等鏟三遍地找找就完事了。”
王隊長站起身來看了看在地裡銀鋤飛落的楊飛虎二人,又細查了一下這片地的壟數,對楊自厚說:“老楊大哥,你乾活殺愣,先前邊鏟著,要趕上你二兄弟他們兩個,告訴他們鏟完了先彆回家,邊上還有三根壟你們仨一人一根壟正好鏟了,等我帶上人再過去這片地就完事了。”楊自厚站起來,正了正頭頂草帽,在手中乾吐了口吐沫,握緊鋤頭杆先行而去。
一旁革雲橫媳婦見楊自厚在齊膝蓋高的玉米地裡如同走路般逍遙而行,對身邊的楊自博說:“你家大哥你看體格不好,乾起活來都趕上二虎和三彪子快了,你說他哪來的那股勁呢?”
楊自博沒待答話,鄰居刑衝先咳嗽了兩聲,病恙恙地答話:“乾活這玩意看人倔不倔性,想乾誰乾不快?”雲橫媳婦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說:“你倔性我咋沒看你快到哪去呢,你咋不輦老楊家你那兩個小舅子他們去呢?那工分掙地還多?”
邢衝無奈地眨了兩下眼,緩緩說:“我這快死的人了,還和他們棒棒硬實的壯漢子叫什麼勁。”
“媽呀,我可得離你這要死的人遠點,我膽兒可小,彆給我嚇出個好歹來。”說著雲橫媳婦一下拎著鋤頭跑到楊自博另邊去尋位置。楊自長見雲橫媳婦在尋麼位置,忙說:“老革大嫂還在那尋麼啥呢,來!坐我大腿上不就完了嗎?”“滾犢子,你還是人?”革大嫂子瞅了自長一眼,罵了一句,可尋麼了半天,其餘地方還真沒有他看重的地方,最後還真在楊自長身邊尋了個較乾淨的地兒,一屁股坐在青草地上,楊自長看了笑著說:“你看這老娘們,到了不還是做我跟前了嗎?”
“上一邊去,少跟我嘚瑟。”雲橫媳婦一邊說一邊用胳膊肘懟了楊自長一下。楊自長嘿嘿一笑:“你看這老娘們,嘴不讓人兒,手還不找消停,輕點碰我,讓你家橫子看著了不好。”
王二和見楊自長和雲橫媳婦有說有笑,便斥責說:“乾啥玩意,不好好歇著扯沒用的是不是,這是我當隊長,要是在二隊程海跟前乾活你們倆這麼說鬨那還了得,不得說你倆作風有問題,開會非得批鬥你倆不至。”雲橫媳婦紅著臉垂頭不語,楊自長卻低頭偷著樂。王隊長又接著斥責說:“歇著也管不住你們的嘴,不累的話這就上地乾活去。”
一番話說的雲橫媳婦麵如火燒,楊自長依舊垂頭做笑,偷偷看革大嫂子一眼,革嫂子也正沒好臉地看了看楊自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雲橫媳婦站起來又在楊自博的左手邊強擠了個地方,坐下來說:“老三,剛才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家大哥那麼能乾,明文那孩子也那麼勤快,這都像大哥了,咱是正經過日子人家,我琢磨著明文過年也十八九了,也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沒等雲橫媳婦說完,楊自博便轉過頭來,忙問:“嫂子,你啥意思?”
“我想給明文保個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