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如何,其實並不重要。”
身為一名醫生,李遺風對於各種精神上的問題,都有著獨特的見解。
“真相怎麼會不重要呢?”
陳知味反問的句型標準極了,就好像是一位正在念著自己病例的病人,李遺風欣慰地笑了笑。錢成眉毛一挑,沒有吱聲。
老李這話的開頭他聽過,當時被他以原因如何也不重要的一拳給打斷了。今個機緣巧合,他也想聽聽後續。
“因為一個被隱藏起來的真相,往往都是殘酷的。”
李遺風還沒來得及開口,孫映雪突然這般說道,觀點倒是和他有些不謀而合了。李遺風饒有興趣地眯起了眼睛,對自己的這位弟妹好感大增。
這裡隻有錢成和趙白鶴知道孫映雪是歸藏局裡逃出來的‘收納盒’,但趙白鶴顯然對這方麵並不在意,所以在場的眾人裡也便隻有錢成留心起了孫映雪說的話。
孫映雪接著說道:
“而又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那樣殘酷的現實。人其實要比想象中的自己脆弱很多,你尋找著這個世界的真相。但你可曾想過,那被隱藏起來的真相可能殘酷到讓你難以接受。”
“所以真相是什麼呢?”
錢成聽的認真,也很讚同孫映雪的觀點。但他覺得自己足夠的堅強,堅強到可以接受任何殘酷的現實。難道還有什麼比自己之前那數十年如一日,重複著的平庸生活還要殘酷的嗎?
孫映雪看向了錢成,好看的眼眸中惡意翻滾,突然衝著錢成甜甜一笑。
“真相啊”
“弟妹你等一下!”
孫映雪正準備逗逗錢成,趙白鶴突然打斷了孫映雪的發言。眾人正聽到關鍵,這被一打斷,紛紛有些不滿地看向趙白鶴。
就隻見趙白鶴從兜裡摸出了一副耳塞給自己帶上了,然後伸了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繼續的手勢,訕笑道:“我覺著我自己暫時還接受不了太殘酷的現實:3」∠你繼續。”
管事的看的一愣,轉頭又看向了自家的小姐,突然反應過來孫映雪接下來的話可能真的有點殘酷了,慌忙伸手拽了拽趙白鶴。
“還有沒有?給我也整一個。”
“你說啥?”
趙白鶴帶著耳塞呢,聽不清管事的說什麼,自己的聲音也喊的極大。管事的老臉一抽,有點無語。也不搭理趙白鶴了,看向了陳知味,想著要不要自己手動捂一下小姐的耳朵。但這樣的行為有些逾越了,而自家小姐的性格他也知道,那是說什麼也要聽的。
管事的歎了一口氣,隻好作罷。
“真相是什麼呀?雪姐姐你快說。”
見孫映雪似乎還真知道些什麼,陳知味拽著孫映雪的手臂晃了晃,撒起嬌來。
“
真相就是這個世界其實是假的,外麵的人類都死的差不多了。
殘存的人類造出了一個機器,能夠將人類的意識和肉體分離開來,在機器營造出來的世界中繼續生存,並且能夠進行單純的意識繁殖。
而你所好奇的魂物來源,其實也不過就是人類對於外麵世界中,那些人類為之恐懼的各個種族的可笑意淫罷了。
想象在這個烏托邦的世界中,人類翻身做主人了。
但可笑的是,那些刻在骨子裡麵的恐懼,哪怕被刻意弱化了無數倍,還是產生了特殊區域這樣的地方,以及各種超高危魂物和謬論種。
在這個以人類意識為主導的世界中,人類並沒有過上當初建造機器時所設想的美好生活。各種問題層出不窮,比如人類意識的過量繁殖,導致了外麵世界中作為備用計劃而存在的肉體早已經不夠用了。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最終毀滅,那麼能在真實世界中醒過來,順利進入到世界重啟後的第四世界的人,可能不到萬分之一,甚至更少。
”
“第四世界?”
意料之中,錢成找到了這個孫映雪特地為他設下的陷阱,並一腳踩了上去。兩人如此的默契,讓孫映雪感到由衷的喜悅。
一個足夠好的故事,就像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
你需要在你所說的故事中加入一些能夠讓人去質疑的細節,這樣當人們發現後,就會將對於你所說故事本身的質疑,轉移到那些細節上,從而默認了你所說故事本身的真實性。
“是啊,下次就是第四世界了。”
孫映雪笑了笑,但卻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解釋,給錢成留下了足夠的腦補空間。
“那這樣一個原本就是為了讓人類續存,而被人為製造出來的世界。為什麼會被毀滅呢?又是被誰所毀滅?”
“不是被誰,而是被什麼。這就是第二個問題所在了,我們終將毀滅於我們所恐懼的一切。”
對於李遺風的疑問,孫映雪反倒是認真解釋了起來,因為那本就是她接下來所要說的。
“我們從外界帶入進來的恐懼,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消退直至消失。反而會隨著各種恐懼之間的融合,而變的越來越強烈。那些自我們恐懼中所誕生出來的魂物,也會越來越強,越來越接近於其最真實的模樣。甚至,還要更加可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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