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南疆的艦船上,季長青盤坐在導靈陣法中,手中的血色靈影不斷地交織纏繞,正在將一股又一股的混沌之氣渡入他的身體。
這道血色靈影自然是吞天靈神,它吸收了血煞屠靈陣的絕大部分力量,又在與魁皇纏鬥的過程中吞噬了他身上積聚的部分混沌之氣,因此,那一戰中,它可謂收獲頗豐。
作為回報,吞天靈神也願意分給他這個寄主一些力量,助他完成聖道境前期的修為積累。
季長青不要被血煞屠靈陣糅合起來的駁雜血氣,他隻要吞天靈神從魁皇身上挖出來的混沌之氣。
雖然和前者來說,後者的體量要小很多,但對季長青來說,那仍然是一筆他無法消化的力量。
劫境強者身上的混沌之氣實在是太過精純,即使吞天靈神已經將這股力量打碎重組,季長青也隻能吸收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但就是這一點點力量,便已讓他又完成了兩道丹紋的填充。
如今,九道丹紋,已滿其八,他已經進入了最後一道丹紋的積累進程,隻要填滿這道丹紋,他便算得上是達到了聖道初境的巔峰,再進一步,便是“丹霞境”了。
化氣收功之後,季長青看著在他手邊繞來繞去的吞天靈神,說道:
“我爹說不能把你喂的太飽,但這次我不但把幾十萬凶獸的血氣喂給了你,還讓你吸收了魁皇身上的一部分力量,如果你願意像今天這樣給我些實質性的反饋,以後遇到類似的機會,我還會放你出來飽餐一頓,明白嗎?”
吞天靈神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好,那今天就先到這裡吧,你先回吞天刃中,等有需要了,我再叫你出來。”季長青說道。
吞天靈神聞言,一溜煙兒地竄回了吞天刃,季長青也站起身來,走向了房間的另一邊,在那裡,顧憐影正拿著一根靈針在一隻傀術人偶上縫著靈刻線。
感應到季長青的到來,顧憐影停下了手上的針線,說道:“你修煉完成了嗎?”
季長青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們去甲板上走走怎麼樣?”
顧憐影笑了笑,說道:“好啊!”
神霄天舟的甲板比普通戰船要開闊的多,站在這裡,能夠看見西境廣闊的叢林和航線不遠處高大的龍脊山脈。
這座山脈乃是中州與西境的界山,是原始神族拚合兩塊大陸時隆起的天然分界線,再往南去,就是西境與南疆交界處的兩山峽地了。
不過,最吸引顧憐影的並不是旁邊高聳入雲的山脈,而是森林儘頭逐漸顯現出來的荒蕪原野。
“那裡是……沉沙古漠嗎?”
顧憐影指著西南方逐漸稀疏的草木和時不時卷地而來的沙塵,眼神不自覺地被其所吸引。
“嗯,那邊確實是沉沙古漠的方向,不過你現在能看到的部分隻是沉沙古漠最外層的‘礫石沙原’,那裡時不時便會刮起不見天日的黑風暴,就算是聖道境修士被卷進去,存活的機率也不高。”
季長青說完,又指了指東南方幾處高聳的像是山脈一樣的東西,說道:“那邊,就是縱貫南北的防沙巨構,千棘林。”
“據說那是西境南部沙化之後,神族的強者用木係神咒製造出來的人為隔斷,為的就是防止地脈枯竭的影響從西境蔓延到南疆……等到了兩山峽地附近,你應該能看得更清楚些。”
“唔,我聽說過那裡,據說千棘林裡的布置恍若迷宮,隻有坐落於其中的‘陽武關’是連接兩地的唯一出口,不過,對於南疆來說,那裡似乎是許進不許出的,對吧?”
顧憐影小聲說道。
季長青點了點頭,說道:“確實,一般會往陽武關外跑的都是在南疆混不下去的通緝犯,所以才會逃去沉沙古漠那種鳥不拉屎的荒僻之地……”
“當然,我聽說沉沙古漠裡自有一套勢力體係,他們和外界來往不多,風貌也相當古老,什麼宗門教派、強盜惡匪,都在裡麵活動,據說和中古到近古年間各大勢力蠻荒生長的情況有些類似。”
說到這裡,季長青歎了口氣,道:“之前石閔石師兄為了調查另一塊神石的下落,也去了沉沙古漠,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石閔?是那位給碧水書院捐了個六階聚靈陣的師兄吧?他居然去了沉沙古漠,那不是會很危險嗎?”
顧憐影也是碧水書院的學生,自然是知道石閔這個九道天生氣脈的絕世天才,她還以為對方會在聖地裡靜修,沒想到竟會去接如此危險的外勤任務。
“石師兄出發的時候已經是聖道登天境的強者了,一般的危險應該奈何不了他……等我拜會完了師父,也要找機會去沉沙古漠一趟。”
“那裡有血皇的殘軀,隻有解決了那個東西,才能化解她的轉世之術,讓你能夠真正沒有後顧之憂地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季長青輕輕握著顧憐影的手掌說道。
“這樣啊……”
顧憐影聞言,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荒漠沙原,牽著季長青的手掌下意識地握的更緊了一些。
她也希望能夠早日解決自己身上的問題,哪怕犧牲掉其所帶給自己的血道天賦也在所不惜。
比起夢幻泡影般的天才之名,她更希望能夠做一個腳踏實地的普通人。
就在這時,季長青突然摟緊了她,顧憐影以為他要做什麼親密的動作,心跳都不由得快了幾分,但季長青卻沉聲說道:“好像有些不對勁,剛才有人在窺視我們。”
顧憐影聽完,心裡也是一驚,但她很快就想到了什麼,說道:“不是衝著我來的吧?”
季長青緩緩地出了一口氣,說道:“多半就是衝著你來的。”
說話的間隙,他腳下的陰影透過甲板上的縫隙來到了偷窺者的視野盲區,然後繞了個大圈,鑽到了對方身後。
“哼!果然是她!”
看到對方的樣貌後,季長青冷哼了一聲。
“是那個叫裴時雨的姑娘嗎?”顧憐影也輕聲問道。
“是她……不過,她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裴時雨,還是兩說。”季長青喃喃自語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
顧憐影問道。
季長青眯了眯眼,說道:“等到了南疆,我們來個將計就計,探探她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