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見不得光的交易,自然要在人少的地方進行,袁亢所在的菩提寺作為金光寺的下屬勢力,由於之前的事情壞了名聲,香客稀少,所以便被指定為了與石心會定期進行“蕪塵丹”交換的地點之一。
正好袁亢在聖地一行之後,已經能夠控製百目金睛蟲的力量,他自身的修為也晉升到了虛聖境,守護“蕪塵丹”和石心會送來的物資綽綽有餘。
所以,金光寺的住持才將這一任務交給了他。
“再過幾天,就又到石心會派人來換蕪塵丹的時候了……你先在我這裡住下,到時候如果還是那位宗政嶽過來,我就帶他來見你!”袁亢說道。
季長青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叨擾大師你了。”
袁亢讓兩個小沙彌幫季長青收拾出了一間僧房,讓他住了進去。
沒錯,這裡其實是有僧人的。
據袁亢所說,菩提寺原本的僧人都因為他師父瘋魔的事情死的死傷的傷,後來他雖然重修了寺院,但因為那“百目金睛蟲”仍然在他的身上,其他寺院修行有成的僧眾也不肯主動來此修行。
無奈,袁亢隻能自己在外麵收了幾個願意入佛門修行的貧苦少年,讓他們幫自己打理寺廟的事。
幫季長青打掃房屋的小沙彌一個叫做“圓覺”,一個叫做“圓慧”,父母都是虔誠的信徒,但因為“慧根”不好——也就是修行天賦差,所以那些香火好一些的寺廟都不願意要他們,隻有袁亢不嫌棄他們的天賦,這才將其收入寺中。
袁亢主修的乃是煉體功法,通過強大的血氣推進修為的提升,因此,他對弟子的天賦並不挑剔,隻要肯耐下心來吃苦,煉體之路便不會斷絕。
季長青和袁亢探討到此道時,不禁想起了自己魂海中的另一卷仙經《天武卷》。
這卷仙經可以說是煉體之路的起源,季長青仔細研究之後發現,自己以前其實修煉過《天武卷》裡的內容。
而這修行過的內容,就是《太初原典》的“血之章”。
《太初原典》共分為大道本源、武極神體、心魂萬變、無間空冥、天地輪回、時光長河六大篇章,分彆對應“本源”、“天武”、“萬念”、“空冥”、“輪回”、“光陰”六卷仙經。
而父親所教他的“血之章”便是《太初原典》中“武極神體”這一部分的內容,其修行的原理,在仙經“天武卷”亦有闡述。
要說《太初原典》和仙經六卷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前者更像一部完整的功法,其中的每一部分都聯係緊密,而後者則是在前者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一整套修煉體係,就算是分開修煉也不影響正常的實力提升。
如果能夠掌握完整的仙經六卷,說不定就能從中倒推出真正的《太初原典》。
那是他們這一脈的始祖——古帝太初所留下的典籍,也是他對神族乃至之後踏入修行之路的所有生靈留下的巨大寶藏。
以他對現今修行體係的理解,“本源”、“天武”、“萬念”三卷仙經,應該分彆對應了神道境之上的“道劫”、“體劫”和“魂劫”三大劫境。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這三卷仙經目前都在他的手上,而在這三卷仙經中,分彆記載了這麼一段話:
“除虛妄,渡劫厄,體之終極者,方為不朽!”
“窺生死,越輪回,魂之終極者,可稱世尊!”
“演天地,生造化,道之終極者,當為仙王!”
“不朽”、“世尊”、“仙王”,這三大境界,是前麵三卷仙經的究極延伸,而另外三卷仙經,恐怕隻有踏入劫境之後,才能真正領會它們的作用。
……
季長青一邊在菩提寺裡研究手中的幾卷仙經,一邊等待宗政嶽的消息。
沒過幾天,一個穿著石心會袍服、身材魁梧的男人便走進了寺廟,此人正是被石閔派來打聽情況的前刑獄堂主事——宗政嶽。
宗政嶽輕車熟路地走進了菩提寺的院落,敲了敲一旁的迎客鐘,聽到鐘聲,小沙彌圓慧從內堂跑了出來,向宗政嶽問了個好,隨後便對他說道:“住持現在在與一位貴客論道,請客人您先與我去側室休憩片刻,我立馬就前去稟告。”
宗政嶽點了點頭,便與他一同進了內堂,不過,他們還沒走到側室,另一個小沙彌圓覺便迎麵走了出來,對宗政嶽說道:“住持請您直接入內室一敘。”
宗政嶽聞言,便跟著圓覺一起走入了內室,果然,他在這裡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宗政師兄,好久不見。”
季長青主動和他打了個招呼,看樣子一眼就認出了他。
袁亢此時也站起身來,對二人說道:“那我就先帶著圓覺、圓慧出去打掃一下寺廟,二位先聊吧。”
說罷,他便向兩人躬了躬身,隨後離開了這裡。
內室的門關閉之後,宗政嶽坐到了季長青的對麵,仔細端詳了一下眼前的人之後,他歎了口氣,說道:“沒想到季師弟這麼快就突破到聖道境了,真不愧是能得到靈帝認可的人呐!”
宗政嶽雖然不清楚季長青的具體修為,但是他卻能感覺得出對方身上若有若無的壓迫感,他明白,季長青的實力多半已經完全超越自己了。
遙想當年他們初相識的時候,季長青才剛加入幽聖院沒多久,那時他還是刑獄堂的主事,也是聖地的年輕俊傑。
轉瞬之間,曾經懵懂無知的新人已經成為了聖地年輕一代的領軍者,而自己卻變成了叛出聖地的逃犯,現在隻能在這片貧瘠之地苟延殘喘。
季長青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便說道:“宗政師兄被迫逃亡的原因,來此之前我也提前了解過一二,不過您恐怕還不知道,聖地的局勢已經和過去大為不同了。”
“哦?願聞其詳。”
宗政嶽說道。
季長青聽他這樣說,便將赫連喆被廢除首座之位並關入黑獄崖、聖主回歸和其他一係列人事變動告訴了宗政嶽。
宗政嶽聽完,不由得長歎一聲,說道:“抓的好啊!可惜,對我來說,已經太遲了。”
確實,如果道絕峰首座能早些落馬,他或許就不會成為血隱教的幫凶,從而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錯誤已經犯下,所造成的後果也不可挽回,對他而言,這種遲來的審判,恐怕也隻有心理安慰的作用了。
宗政嶽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事情,而是對季長青說道:“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接下來,就讓我來告訴你現在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