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出家書之後,季長青的身上便再無其他包袱。
他帶著顧憐影在魔國的都城好好逛了一圈,采買了一些魔族特產,然後才回到寢宮,為即將到來的北陸之行做準備。
幽都雖是魔族的城市,但有季長青陪同,顧憐影倒也沒有感受到什麼對外族人的排斥感,剝去了族群的隔閡,這座城市和人族的大城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彆,因此這幾天的時間,二人過的還算開心快樂。
到了出發之日,蒲狄全副武裝地過來迎接他們,他身穿盔甲,手持長刀,看上去就像一個即將出征的將軍。
季長青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問道:“咱們這次和靈淵閣接頭的地方不是在魔國境內嗎?中間經過的也是魔族領地,有必要穿著全套盔甲嗎?”
“嗯,長青你不在魔國長大,可能對這裡的情況不太了解。”
“這樣跟你說吧,魔國雖然疆域遼闊,但魔國的官僚和軍隊隻控製境內重要的城池和關隘。”
“出了幽都之後,咱們經過的絕大多數地區都是某個氏族的自有領地,那些中小城池基本都是由當地氏族自己出人手管理。”
“總有些不長眼的家夥在地方上當土皇帝久了,會搞出來一些為難人的手段,要是遇到了這種人,咱們就得好好跟他們講講道理了!”
蒲狄晃了晃手上的長刀說道。
“居然,是這樣的嘛?”
季長青以前也聽說過魔族這邊的統治方式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沒想到居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原始。
這樣看來,魔國雖然看上去是一個整體,但實際上卻是大大小小的家族勢力組成的聯合體。
之後,他又向蒲狄仔細打聽了一下,原來,這些魔族的氏族和乾元神域的神族差不多,家族領地的大小和他們所承擔的責任相關。
簡單來說,這一個個氏族就是魔族軍隊的基石,哪個氏族為軍隊貢獻的最多,出力的最大,獲得的好處就越多,封地也最大。
這樣的統治方式能夠讓魔族儘量榨出麾下氏族的人力,是當初魔族能夠戍守天外的重要製度。
在進入蒼雲界之後,這樣的製度依然在維持,因此,在當初攻滅蕩劍宗的時候,不同的氏族都在其中得到了不少好處,他們幾乎瓜分了魔國的土地,就算是季長青的父親,對此也無可奈何。
原因無他,這些氏族和軍隊的聯係太深,加之進入蒼雲界後,他們缺乏強有力的外部壓力,又礙於聖祖定下休養生息政策,不能隨便向外擴張,所以階層的流動十分困難。
季長青的父親寒獄魔尊執政時也曾用各種方法收回了一部分土地,但總體上來說還是積重難返,而且,當初寒獄魔尊失蹤後的一係列謠言,也很難說沒有那些利益受損之人的推波助瀾。
蒲狄身為季父曾經的下屬,對那些氏族的德行可是一清二楚。
他不是神主九姓中的任何一個,祖輩在建國之初的大潮中取得的封地也早在千年的歲月中被兼並。
在被季父發掘出來之前,他們家族隻是大氏族底下的眾多小氏族之一,不但要向軍隊提供人力,還要向主家繳納稅賦,負擔不可謂不重。
要不是寒獄魔尊將他提拔到了身邊,讓他有機會獲得軍功,他現在最多也隻是那個氏族麾下的一名家將,絕不可能有機會晉升到真神之境。
所以,蒲狄對這些氏族向來沒有什麼好臉色,對他們也充滿了防備。
這次去北陸,中途會經過好幾個大氏族的領地,以蒲狄對他們的了解,這些人可不是什麼善茬,他作為護衛,必須要做好準備。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蒲狄帶著季長青和顧憐影來到了城外的一處秘密空港,這裡停放著一艘小型飛舟,而阮行烈也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都準備好了嗎?”
阮行烈問道。
“嗯,準備的差不多了。”
蒲狄說道。
阮行烈點了點頭,將一塊令牌甩給了蒲狄,說道:“帶著這個東西,省得那些人為難你們。”
蒲狄瞅了一眼這枚令牌,笑著說道:“我還打算好好收拾他們一頓呢,要是直接拿令牌出來,這些人就萎了。”
“嗬嗬,你可以根據具體的情況來決定是否要拿令牌出來,怎麼操作我不管,隻要不耽誤行程就行。”
阮行烈囑咐完,又對季長青和顧憐影說道:“我已經幫你們聯係過靈淵閣的尊主了,她說會派人去約定地點接應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