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五月中,天氣漸熱,胤禛帶著她與孩子們去了彆院避暑。
那時忙裡偷閒的胤禛會甩開蘇培盛偷摸跑出去與采蓮的宜修相會,會捧著蓮與葉一欣賞她驚喜的表情。
會隻他二人遊湖賞蓮,貝勒爺撐船,她采蓮。
那時是真愜意真美好,她常常趁著孩子們午休去遊湖,然後一次又一次的被有預謀的貝勒爺逮到一逛就是一兩個時辰。有時回去見弘暉輕聲哄昭兒,倆人都有點不好意思。但後幾天還是一得空就撐船采蓮,去那藕花深處賞景談詩、賞雨彈琴、采蓮對弈。
弘暉愛喝蓮藕湯,貝勒爺喜歡吃蓮子,宜修都是樂嗬嗬的去做。
對弈賞景,品茶彈琴彈一曲采蓮曲……
那時幸福都表現在臉上。
也是那一年,九月末。吃醋於貝勒爺外出那般久,回來後送漣漪院的都是些簪子手鐲這些小玩意兒,獨送了董鄂格格一把象牙琵琶。
這讓她心中很是酸楚,當胤禛突然來到她房間時,她神情倔強的哼了聲又道“真是情深義重啊”,顯然是在耍小性子發脾氣。
然而,麵對這樣的情況,貝勒爺卻是破天荒地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哄哄她,兩人甚至稀裡糊塗的爭吵了起來。
在爭吵最激烈的時候,貝勒爺竟然脫口而出罵了一句“妒婦”
話剛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尤其是看到她捂嘴痛哭時,後悔之意到了。內心湧起想要安慰她的衝動,卻又放不下麵子,最終隻能帶著萬般不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早在回到書房前,他就已經清醒了,他語氣平穩的喊來蘇培盛:去查是誰跟側福晉說的瞎話,還有問問廚房董鄂格格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能吃的東西才導致的過敏。再讓人查查南院,大張旗鼓的查,是不是南院的人在作妖!
蘇培盛離開後,胤禛過了片刻還是喊了聲小林子,又道:“去給爺私庫打開,挑……不了,爺自己挑!”
最後結果,沒等下午呢,倆人便和好了,胤禛親自送了一對玉釵,宜修回了自己繡的菊花香囊。
他們這邊和諧美滿,另一邊…齊格格因為搬弄口舌被罰,抄女則女戒百遍。
李格格聽說貝勒爺又罰了齊氏,再次被嚇一跳,心中暗下決定不與齊氏來往同時還更懼側福晉了,仿佛三月前在側福晉風寒時欲邀寵的大膽女人不是她一般。
董鄂格格以馭下無能的理由罰抄府規五遍。馭下無能比心存算計,要好多了,董鄂格格頂著紅疹的臉認了這罰。
得了兩箱首飾的側福晉正在貝勒爺麵前試戴木蘭釵,一個愣頭小太監進來,沒管貝勒爺也在,直接道“側福晉,貝勒爺說讓您罰抄心經兩遍”
彆說側福晉愣住,貝勒爺本人也愣住了。側福晉握緊木蘭釵,梗著脖子:“我抄”。
貝勒爺訕笑,等屋內就隻剩倆人時又抱著人好一頓哄。
董鄂格格栽了大跟頭,側福晉也沒有讓人貪了董鄂格格的月例銀。
但卻讓管事的隻賣董鄂格格好紙,宜修也是有脾氣的好嘛。
宜修看了眼天色,幽幽道:“不等了,上菜吧”
弘昭也在上個月的時候被胤禛帶去了前院,今日晚膳隻她一人用。滿桌佳肴,她吃的卻並不滿意。
董鄂格格知曉嫡支的那位姐姐病逝後,她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果不其然,就在這兩天她又複了寵。
當日請安結束後,董鄂格格從漣漪院回去從陪嫁的嬤嬤口中得知家裡讓她討好貝勒爺,不要再惹禍端。
嗬,董鄂氏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三年前的那件事。
那件事發生前,雖說她也沒多少恩寵,但也不是沒有。
那時分到她這裡的丫頭總是說些似是而非的話捧她,她知道這人不懷好心,雖然沒起和側福晉彆苗頭的心,但還是在那丫頭麵前那般演起來了,她想借這人生事然後換個院子。
她那時想的太簡單了,她以為買通內務府送來的丫頭,後院中唯有側福晉可以。
那日,那個丫頭換了她的菜,她知道機會來了。
她沒有吃那丫頭端來的菜,誰知道那裡下了什麼藥呢,萬一人家是要她命呢。
她沒有用午膳,而是在那丫頭離開後,看了眼嬤嬤從武氏的丫鬟那裡拿來的食盒。
她那時還想著呢,自己為側福晉著了背黑鍋的。
想著自導自演最後讓武氏那個隻知道吃的背鍋,最後達成換院子的目的。
沒曾想,第一道阻力就貝勒爺和側福晉一起帶來的。
聽說他們吵架時,她驚了,待聽說貝勒爺讓蘇培盛把南院伺候的人都叫走了,又急了,腦子裡隻有倆字——完了。
後來,聽說齊氏也被罰了,她才意識到一直以來都想錯了,那丫頭後麵的主子是齊氏!
以前如何不必再管,知道側福晉在貝勒爺心中頂頂重要,輕易不要招惹就是了。
現在,貝勒爺既然又願意過來了,她也是不會放手的,最好能在這段時間得一子,想到這兒,她不可避免的想到族人給的那包生子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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