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初十分信任神醫,將他的話聽入肚中,待完全冷靜下來,才發現他竟已白發蒼蒼,仿若老去數十年。
“大伯,你的頭發怎麼全變白了?”她擔憂問詢,難道是穆塵瀟在牢獄中對他用了刑。但她心中又很快否定了此想法。
穆塵瀟轉過身,不等神醫自己解釋,便開口道:“聞人誠在劍上淬毒,你的神醫大伯為了救朕,散儘全身功力,費儘心血,才救回了朕。”
甯初低頭不語,那一劍是她刺向他的。果斷狠絕,隻因她當時完全偏信了聞人誠。
殿內氛圍頓時變得有些尷尬,她坐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又膽大抬首望向矗立在身側的穆塵瀟,想起神醫說得每一句話,心中五味雜陳,既有震驚,愧疚、無措,也帶著少女的一絲竊喜。
她原以為他隻是見色起意,又想奪取她的國土,在玩弄她,欺騙她。她對他的愛才漸漸長出恨意。她以為她隻不過是他過儘千帆,偶爾嘗得的一絲雨露,過後便會毫不留情的拋棄,畢竟後宮佳麗三千,又聞他好色暴戾。
現在才知原來他們的這些過往刻骨銘心,真真切切。他隻屬於她一人,他也是阿翊的親生父親。
穆塵瀟輕咳一聲,緩解這尷尬的氛圍,溫柔看向她,朝她伸出了手。他從未因那一劍怪罪過她,反而努力想讓她釋懷。
甯初將視線轉至他滿是厚繭的手掌,臉頰變得微紅,這手掌曾在她身上乾過不少壞事。
她變得害羞起來,不敢正眼看向他,卻又倔強說道:“你要保證不得危害西涼,不得傷害百姓。”
穆塵瀟見她這副羞澀模樣,唇角勾起,“好!朕保證不會危害西涼,不會傷害百姓。”
甯初寬下心來,將自己白嫩的手交入了他大掌之中。
他隨即一用力,將她從地上拉起,擁入懷中,直接打橫抱起,一氣嗬成。
一旁的神醫如同擺設一般,被當成了空氣。
甯初乖順的將頭輕輕靠向他胸口,一手摟緊了他緊實的腰身。
親身感受到她的信賴與依靠,穆塵瀟一掃陰霾,心情大好。
他將她抱至書桌前,讓她入座,說道:“甯兒,時間緊迫。聞人誠恐在調兵遣將,準備圍剿昌炎和皇宮。”
“陛下想要我如何做?”她在他麵前不再稱呼為本宮,反倒稱呼他為陛下,乖順如同少女。
“立即下旨傳遞給西涼全境,開城門,迎大宏軍隊入內,剿賊!”
甯初點了點頭,不再猶豫,“陛下替我研墨。”
“好!”
兩人身影相依,如同一幅美畫。
神醫在底下看得有滋有味,慶幸自己終於做對了一件大事。
聖旨擬好,穆塵瀟拿起,仔細閱讀了一番,滿意點了點頭。隨即拉著甯初就要出殿門。
“慢著!麵具戴上,陛下身份還是要保密。”她撿起地上的人皮麵具,親手給他戴上。
麵具後的雙眸如黑夜中的明亮星辰,牢牢鎖住甯初妖嬈的身姿。
甯初心跳如鼓,紅著臉,將他向前推了一把,“好了,出去吧。”
殿門打開,內侍和乾山倏然起身,擔憂的看向甯初。
“國主,您沒事吧?”乾山急切問道,又惡狠狠的瞪了穆塵瀟一眼。
“本宮沒事。你們無需操心。”她淡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