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炎一戰極其慘烈,城中男子死亡五萬餘人,傷者不計其數。
這一戰從黑夜打至白日,又從白日打到夜晚,敵軍終於被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儘數殲滅。大宏三百精銳以一抵十,亦是傷亡慘重。
幸而都城是護住了,皇宮亦是無恙,全城婦孺弱小皆是無恙。
而甯初此時正躺在內殿昏睡不醒,當早晨的爆炸聲在宮門口一陣又一陣響起之時,她幾乎快瘋了,不顧一切的衝向宮門口,攔都攔不住,後來護佑她的暗衛無奈之下,隻好將她打暈,送回內殿。床側靠著疲憊不堪,正閉目養神的穆塵瀟,他在得知聞人誠被斬首之後,便回宮中,褪去裹滿鮮血和灰塵的戰甲,匆匆洗了澡,換上乾淨的棉袍,但身上仍舊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子時的更聲響起,甯初的夢裡反複變換著不同的場景事務,有大漠的孤煙落日,落日之下同騎一頭駱駝的男女身影;有戰火連篇之下的吹角連營,女子站在兵營口,翹首以盼,終於盼來遠處一抹血紅的淩亂身影;還有宮廷之內的奢華,寶馬香車內捧著暖爐的女子正舒服的躺在男子懷中,十分愜意。
甯初認出了夢中的那名女子,正是她自己;而那名男子的輪廓在曆經每一個場景之後,變得愈發清晰。
最後的一幕,那名男子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強勢拉她入懷,麵容清晰無比,再也熟悉不過。正是大宏的陛下穆塵瀟。
她驟然睜眼,整個人清醒過來。發現此刻正躺在自己的鳳床之上,房間燭光昏暗,暖和非常。
而床邊一熟悉高大的身影正閉目休憩。
甯初就這樣轉頭靜靜的盯著他看,心中苦澀無比,她夢見了許多他們兩人朝夕相處的場景,然而並未真正的恢複記憶,隻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在她長久溫柔的注視之下,穆塵瀟終是感覺到,悠悠睜開了雙目,看向她。
四目相望,一切思念和無限擔憂都化作無言以對。
過了半晌,甯初終是弱弱的喊了一聲:“王爺?”
穆塵瀟瞳孔驟然收縮,心臟砰砰直跳,他激動的一把抓緊了她的手,聲音顫抖:“甯兒,你恢複記憶了?”
甯初搖了搖頭:“隻是夢見一些過往的片段,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完整之事。”
穆塵瀟掩下眼中劃過的一抹失望,說道:“無礙,隻要你願意隨朕回大宏便可。“
他隨即緊張起來:“昨日甯兒承諾過的話,可作數,如今朕可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聞人誠被斬首,敵軍儘數殲滅,國都朕可是幫你護住了。“
甯初看著他這副如同孩童般緊張稚氣的模樣,忍俊不禁,點頭打趣道:“當然作數,要不然大宏的援軍可不把昌炎給踏平。“
兩天後,大宏的援軍總算是趕來,接到大宏皇帝的旨意,幫助當地昌炎百姓重建家園。
一周後,西涼國主甯初親自下頒罪己詔,安撫民心,曆數自己的幾項大罪,諸如同聞人誠這般逆賊合作,一意孤行調動都城守軍和皇城禁軍遠赴邊疆,導致國都差點淪陷,百姓死傷無數。
之後,她便主動禪位給親大伯神醫。神醫頗為無奈,甯初都下了罪己詔了,這是硬生生的逼他繼承皇位。
而大宏答應援建西涼後順利撤出西涼的條件便是甯初隨同大宏軍隊回到國都洛京,做大宏皇帝的後宮女人。
就這樣,甯初順利的推掉了西涼的國事,安心返回大宏,得以陪伴在穆塵瀟身邊。
一個月後,待天氣稍微轉暖,不再下雪之時,穆塵瀟帶著甯初,在大宏數萬軍隊的護佑下,啟程返回大宏洛京。
三月十五,洛京早已回暖,正值春暖花開的時節,萬物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致。
大宏皇帝在邊疆巡視了半年之後,終於返回京城。
此時洛京城門大開,站滿了大宏的文武百官,街道兩旁被皇城護衛軍一路戒嚴,百姓禁足於家中,不得踏出半步,場麵威嚴震撼,凸顯著皇家的權威和尊嚴。
不久之後,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現在洛京郊外,帶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滿朝文武百官已是誠惶誠恐,在太傅的帶領下,向著不遠處的隊伍恭敬下跪,不敢抬頭張望。
隊伍的前方,士兵逐漸向兩邊散開,排成隊列,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緩緩駛向城門口。
馬車內鋪著厚厚的羊毛褥墊,甯初舒服的躺在褥墊之上,半斂著眼眸,看著穆塵瀟正溫柔的替她按揉著雙腿。
“陛下,我們可是到洛京了?”甯初雙眸中含著一絲興奮和期待,她在夢中曾見過洛京的繁華與奢侈。
穆塵瀟頭也不抬,專注的替她按揉,“嗯,文武百官已在城門口迎接了,待會兒你若不習慣,待在馬車內便可。”
他的手緩緩移至她的腹部,又關切問道:“身體可有不適,還會想吐嗎?腹中孩兒鬨騰嗎?”
甯初撲哧一聲,她才懷孕多久,還未滿三個月,腹中孩兒估計還未成形。
“陛下,我孕吐好多了,這些時日,車馬行得慢,身體倒也未有不適。不過我有一個請求。”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