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莊這個村子在趙洛川太爺爺那一輩才形成的,也都是受了天災無路可去的困苦人家逃到了這裡。
官府裡的大老爺給落了戶,分發了土地,讓他們在此安了家。
趙洛川太爺爺來得晚,他在這落戶的時候周圍好一點的地都被分完了,隻剩下些貧瘠的,根本養不活一家人。
太爺爺彆無他法,隻得選擇上山當了獵戶。
所以他們這裡的人是沒有祖墳這一說法的,有地的人家有老人去世,就直接埋在了自家地裡,也有人會選擇往山上埋,說是風水好。
趙家沒有土地,就隻能往山上埋。趙洛川他娘就在屋後的半山腰上,和他爹埋在了一起。
楊冬湖上山已經上了好幾次,早沒有了第一次爬山的無力感,能跟得上趙洛川的腳步了。
他遠遠的看見不遠處有一處墳包,待走近了看見墓碑上刻著“家父趙海之墓,家母徐蓮衣之墓”幾個大字。
想來就是這裡了。
果然,趙洛川放下帶過來的東西,先從墳堆附近捧了幾抷新土,填到墳包上。來祭拜前都要先修墳,好讓先人在地下住的舒服些。
修好墳,他又把墓碑旁邊的落葉掃了乾淨。
朱翠蘭在他們出發的時候做了碗餃子讓他們帶上,上供的時候用。
趙洛川把買來的糕點、餃子和酒整整齊齊的擺放好,又點了兩根香燭,用香燭點燃了火盆,擺在正前方,接著他雙膝跪地,上半身挺的筆直。
楊冬湖在他身邊一起跪了下來,往火盆裡扔著香紙。
“爹娘,兒子成親了,帶著新夫郎來看您們,不必憂心牽掛,兒子一切都好。今天兒子帶來了很多您們愛吃的東西,嬸子還特意包了餃子給你們嘗嘗。”說完,趙洛川朝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楊冬湖學著趙洛川的樣子規規矩矩的跪下來,也磕了三個響頭,聲音略帶緊張道:“爹娘,我來看您們了。”
趙洛川拉住了他的手,透過手心的溫暖讓楊冬湖汲取了些許安全感。
“爹娘,這就是我夫郎,叫冬湖,是個很好的人。今天特意帶他給您二老看看,好讓您們放心。兒子現在能乾了,賺了不少錢,多給您二老捎上些紙錢,您彆虧待了自己。”
趙洛川說完又拜了拜,在心裡多添了句話:爹娘,求您保佑兒子和冬湖長久的生活在一起,佑他平安順遂。
楊冬湖也拜了拜,嘴巴緊閉,在心裡默念:您們把兒子交給我請放心,肯定以真心相待,若有辜負,天打雷劈。
以前楊冬湖是唯物主義,並不很信鬼神之說,但現在穿越的事情已經夠離奇了,由不得他不信。
二人臨走前,楊冬湖將從路邊采來的一株雪鐘花放在了墓前,雪鐘花的花瓣近乎純白,隻有花蕊透露出星星點點的嫩綠。
“希望您會喜歡。”
楊冬湖說完,快跑了兩步跟上趙洛川。
回去的路上,天空中突然洋洋灑灑的落下大片大片的雪花來,頃刻間,地上便積了一層薄薄的雪。
倆人加快了腳步,眼看著這雪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了,若是耽誤的久了浸濕衣裳可是要凍壞人的。
廚房裡煨著早晨就放進砂鍋裡的雞湯,配上已經曬乾了的野菌菇,菌香湯濃,這會兒喝正合適。
倆人搓著手圍在火爐邊,楊冬湖盛了碗湯遞給趙洛川,讓他先暖暖手。
外頭下著雪,倆人直接就在廚房裡吃了飯,省得再往堂屋裡跑一趟了。一碗湯下肚,身上的寒氣被驅散了大半,也不冷的讓人發抖了。
趙洛川一口氣喝完了整碗湯,放下手中的碗。他的眼神慢慢的飄到楊冬湖被湯燙的有些發紅的嘴唇上,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角,那股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旁邊的視線實在是過於直白,很難忽略,楊冬湖回看向他,問道:“我臉上有什麼嗎?”
趙洛川被抓了個正著,一下收回了視線,一向說話流利的他這會兒竟有些結巴:“沒,沒有。”
他的臉有些紅,眼神看向了腳尖:“今天太冷,咱們就不費事再做其他的飯了,我看地裡的菜都長起來了,揪回來用雞湯燙著吃吧。”
“好啊,那我去吧。”
“不用,你坐著,我去就行。”趙洛川大步的走出廚房,腳步有些慌亂。
楊冬湖看著他手腳不自然的走出去,笑著搖了搖頭,把火爐上的砂鍋取下來,又往裡頭多加了幾塊碳。
菜地就在院子裡,摘取並不費事,趙洛川一樣隻摘了一點,反正離得近也方便,不夠吃就再來摘。
院子東南角的地下埋著趙海去世前釀的酒。他年輕時愛喝酒,也愛釀酒,還為了趙洛川的娘特意跟釀酒的師傅學了如何釀製果酒。
他爹那時候釀了許多,全都埋在地下,趙洛川一年起一壇,給他娘上墳的時候帶上。
酒的年份越久越醇香,趙海釀的釀的果酒果味重,喝起來不似白酒那樣辣嗓子,現在剩下的幾壇年份最少的也都有四年了。
趙洛川挖出來一壇石榴果酒,跟著新鮮采摘的蔬菜一起回了廚房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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