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文人一個耐寒還不如趙洛川,楊冬湖早起時便被外頭的冷風吹的打了個寒顫,這種天還要往外跑,他心疼自己夫君,便強硬給他塞了個湯婆子在懷裡攏著。
暖了一路趙洛川這會兒感覺還成,不覺得很冷,看著劉季凍得嘴唇都哆嗦,便好心的把湯婆子塞給了他。
劉季沒想到他看起來像是粗人一個,心思還挺細,還知道要帶這個,身上冷的難受他也不客氣,笑道:“你想的真周全,謝了。”
“哪裡,還是我夫郎想的周全,他怕我冷,特意叮囑我帶的,不帶還不行,耍小性子生氣呢。”
“啊?”劉季怎麼覺得他好像在嘚瑟給自己看。
也是他多嘴,他要是不說這麼一句,趙洛川興許還不會特意把話說給他聽,炫耀完了趙洛川心情大好,勾著嘴角揣手端出一臉的幸福美滿。
劉季嗬嗬乾笑兩聲,不知道怎麼接這個話茬,身上的寒冷好似冷進了心裡,他默默摟緊了懷裡的湯婆子。
好在二人運氣還算不錯,沒等太久就看見劉歸遠和文靈一同回來,二人身上衣裳裹得很緊,文靈一邊走一邊在笑著同劉歸遠說著什麼。
劉季一看見劉歸遠,還有些不敢相信,大叫一聲:“歸遠!”
文靈先他一步看過來,她眼神看見趙洛川笑意瞬間消失,臉上表情瞬間陰冷一片,一副晦氣的表情。
趙洛川亦是如此,朝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劉季撲過去一把抱住劉歸遠,上下其手在他身上摸了個遍,才真的確信人現在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
“歸遠,你真的沒死,太好,太好了。”
不同於他的激動,劉歸遠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抱顯得有些無所適從,他奮力掙紮了兩下:“你認錯人了。”
文靈站在旁邊,冷冰冰的開口:“你們又來乾什麼,我想上次我都已經跟你們說的夠清楚了。”
“你說有什麼用,我來帶他回家。”劉季在來的之前就已經聽說了文靈不肯放劉歸遠走的事兒,所以他麵對她的態度算不上友好。
文靈冷笑:“你說帶走就帶走?你算老幾,都說了他是文恩,他自己不願意跟你們走我有什麼辦法。”
“你放……胡說!什麼文恩,他就是歸遠,”劉季不甘示弱回懟,他不想跟文靈糾纏,轉頭衝劉歸遠道:“我知道你現在想不起來以前的事兒,沒關係,我講給你聽,你叫劉歸遠,家裡有年邁父母二人,住在百裡外的劉家村,從小咱們是一起讀書的同窗,八歲那年你父親生了病,家中實在無力繼續供養你,你便褪去長袍開始料理家中薄田。如今你年歲二十又二,十八歲那年跟草兒定了終身,為他你沒少吃苦。”
“草兒家裡有個混賬哥哥,把他賣給了鎮上的風月之地,你為了拿出贖他的銀錢,還在鎮上做了很長時間的苦力,就是那時候你知道草兒過得不好,受人磋磨,想救他卻被察覺,淪落到被人追殺的地步,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麵,沒關係,你想不起來也好,記不得也罷,你同我回去,回去後見過你爹娘你就什麼都知道了,走,跟我回去!”
劉季說話著急,語速又快,劉歸遠聽著他的話腦海裡閃過一些畫麵,隨即而來的就是腦袋鈍痛發暈。
文靈看出他的不對,一把推開劉季,聲音裡都是譴責:“你乾什麼!你說的那些他都聽不懂,你也彆白費口舌,我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絕不是讓你們如此踐踏的,滾,都滾!”
劉季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見劉歸遠不回話,又憤怒又急切,繼續扶著他的肩膀搖晃:“你想起來啊,你想起來,你娘在家盼你盼的心都要碎了,你爹在村口一站都是一天,下雪也不曾間斷,草兒瞞的心裡發苦無人訴說,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你已經把他們忘了,你告訴我,我怎麼跟他們說,你告訴我!”
“劉季!”趙洛川看他手裡沒有輕重趕緊攔住他,劉歸遠現在看著不太好,他怕劉季再晃兩下下手重點兒劉歸遠就要暈倒在雪地裡了:“你彆急,今兒肯定是要給他帶回去的,慢慢說,讓他緩緩。”
劉季這麼大的一個漢子,不比趙洛川矮多少,現下因為憤怒雙眼通紅,聲音哽咽,像個小姑娘一樣情緒一上來什麼都顧不得了。
文靈扶著劉歸遠把人帶回屋裡躺下,劉季和趙洛川緊隨其後,文靈現在顧不上他倆,任由二人一塊兒進了門。
劉歸遠昏昏沉沉之際,隨著劉季的話又想起來不少畫麵,他似乎是看見有兩個人現在柳樹下,有風吹過柳條還在隨風搖曳。
這二人其中一人他熟悉,一看就是自己的身量,另一人矮上少許,臉上還有淚痕,就是草兒的模樣。
劉歸遠看著畫麵中的自己說到激動處一把把草兒摟在懷裡,嘴裡不斷重複什麼,可他現在聽不清,他急著想過去聽二人再說什麼,但越想聽清就越模糊。
隨著他頭暈的厲害,腦海裡的畫麵也在不斷變化,他又看見一處小院子,院裡擺著一張小方桌,自己坐在東側,另一年邁婦人模樣笑盈盈的在給他碗裡添飯。
都是尋常畫麵,可劉歸遠卻無比熟悉,他越來越覺得腦海裡的人才是他真正的家人,可不知是不是自己太過激動,身體抗不過如此大的衝擊,他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文靈趕緊給他探脈息,確認人隻是一時難以接受才暈過去後放下心來,她離得近,還聽見昏迷中的劉歸遠喃喃喊著草兒,一如當初撿他回來一樣。
劉季也想湊過去聽,卻被文靈一把推開,她惡狠狠的衝著二人吼道:“說了讓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你們為什麼不聽,你非要拆散我們才甘心嗎?他明明都答應了要娶我,明明就差一點兒我們就要成親了。”
她說著眼淚掉下來,哭的悲愴。
“不是我要拆散你們,你是大夫比我們清楚,他遲早有天會想起來所有的一切,就如你所說,不該趁人之危,要讓他想起來後自己做主,萬一他想起來後不願意同你在一起你要如何?到那時會不會恨你?你耽誤的也是你自己一輩子。”
趙洛川看她可憐,但他隻會哄楊冬湖一個人,這一大段話已經花光了他的耐心,文靈嚎啕大哭實在吵的厲害,他緊了眉頭繼續開口:“彆哭了,他若是清醒以後還說要跟你在一起,不跟我們回去,那我們也認,但你至少要讓他回去看看父母吧,老人年事已高,經不住失去兒子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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