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瀾春園百花欲放,這花神茶話會,高門貴婦們一來,倒是先見一場人間花開。
彆說這些高門貴婦各有妍態,就連帶在身邊的侍女也個個如花似玉。
還真是為了出彩,帶來的一切都得是精致的。
故而當她們看見棲樂身邊侍女一身灰色勁裝,個個嗤之以鼻。
“這瀾春院有兵部抽調的人馬,哪有危險,還帶個保鏢。”
“說起兵部,我看未必有用,當年兵部尚書夫人不就是眼睜睜見幼兒溺死水中,還不是看顧不到位。”
“彆說了,彆說了,人家兵部夫人就在那哩,後也不曾再懷,都說是那位小公子帶走子息緣,你們就不要再提這些,平白讓人聽去傷心。”
嘴上說彆提,還不是先戳人的痛處。
棲樂笑而不語,倒是越意入心,怕她不習慣:“閨閣夫人無事可乾,就會扯些八卦打發無聊的時光,不喜歡聽,不聽就好。“
她說完就捂住棲樂的耳朵。
從這一舉動,棲樂卻感受到久違的親情維護,她小時候也曾是全家的寶貝,可惜家生變故,隻留了她孤零零一人獨活於世。
棲樂輕輕拉下她的手:“無妨,我倒覺得她們可憐,若是她們也能像男子一般指點江山,縱然也不會淪落至此。”
“說來都是早婚誤了一生。”
“也並非如此,是觀念誤了一生,總覺得男子最好的歸宿是科舉,女子最好的歸宿是姻緣。
踏入姻緣的門,接觸的都是瑣事,說得話不自覺就閒言碎語起來。”
“我想,她們未婚前其實還有暢想的,聊得也多是燕都哪裡的花開得最好,哪裡的美食最好吃,哪本書最好看,今日有沒有碰到好看的少年,偶爾也會在雙親麵前撒嬌或是發脾氣。”
“嫂嫂,你這說得不就是我嘛。”越意雀躍地認領。
棲樂抓起一塊點心放入越意的唇中,她嚼了會,輕聲問:“嫂嫂以後會變成這種人嗎?”
“不會。”
“為何?”
“越星紀不是她們所嫁的那種男子。”
“以今定往,嫂嫂你偏心越欽哥哦。”
偏心嗎?或許並非她偏心,而是她的師父雲闕偏心。
他列入黑雲簿的名單,獨獨沒有越欽的名字。
甚至還屢次交待,如若力之所及,待他好一些。
好又何嘗不包括死,欲一人死,不必畫蛇添足。
所以棲樂原本的話是,越星紀或許活不到謊話連篇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