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莫院安靜,加之多日來的思慮,棲樂這一夜睡得很好,夢裡還夢見了一段往事。
那是她為何成為前丞相義女的經曆。
也是從那一刻起她學會了以假麵孔示人,畢竟人活於世,用真麵孔示人確實坎坷。
這夢做得悠長,棲樂醒來時依稀有些困乏。
礙於花神廟初祭,隻得早早起來梳洗一番,就隨越意出門。
出門時倒是沒碰見越欽,估計早去了星次台應值,沒有這人的耳提麵命,晴日微風裡都帶著自由的味道。
彼時正行於院中回廊,突然聽越意道:“嫂嫂,你今日好像格外高興。”
沒見你哥,當然高興。
棲樂心裡是這麼想,說辭則要再潤色一下:“就院裡多了花草,看著舒心,自然就生悅。”
林園之最要者,莫非應時借景。
越意環視左右,定在牆中間的透花窗,正挽留著最後一枝梅,可算能收四時浪漫,也不至於空作“透花”二字。
“嫂嫂,沒想到你還通園藝。”越意誇道。
這園中布景,非她一人之功,棲樂道:“我就選了一些花木,這主事之人其實是霖大人。”
如此就解釋得過去,畢竟如今藝科放在禮部,本來以為霖嶼僅善姻緣,沒想到這園藝也是一流。
他若是同梓桁聯手,定然能造出前人未見之園林。
越意想著,又記起且莫院的那棵樹,問道:“嫂嫂,你挑的怎麼都是果樹?”
詫異間,她看向棲樂:“嫂嫂你是在暗示越欽哥,你想同他瓜瓞綿綿嘛?”
說話間還帶著得意,好似她猜到什麼秘密似的。
“不是。”棲樂又道:“就是我貪吃。”
越意有些不信,眼珠一轉,有了新的猜測:“春華秋實成大器,你相信越欽哥是梁棟材了對不對,你放心,我不會跟他說的。“
越說越離譜。
棲樂隻覺頭大,引著她多想初祭的事情:“我們還是儘快去花神廟吧?”
“是哦。”
兩人到花神廟時剛剛好,不晚不遲,正好準備初祭。
棲樂並就不是主賓,索性就沒有進正堂初祭,越意看過多次也覺無聊,乾脆就陪著棲樂坐在外麵的蔦蘿架下聊天。
“哢嚓——。”
不過片刻,就聽裡頭傳來一陣碎物聲,登時就吵嚷起來。
“這磚不是琉璃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