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幽靜,悉悉索索的聲音夾雜在苗初的感歎中。
左右一望,果然值得戶部尚書農渾棄蟲而去的,也隻有姍姍來遲的太子殿下。
農渾掠過越欽,迎上太子越岱,俯身就是下跪叩首:“臣恭迎太子殿下。”
“農大人為民事辛勞,在外不必如此。”
越岱看了一眼賈公公,他上前扶起農渾,農渾開始訴辛勞:“殿下所托,臣在捉蟲一事上,不敢有一刻懈怠。”
話音剛落就有美妾呈過來竹簍,還時不時朝太子拋媚眼。
簡直辣眼睛!
越岱看到這猝不及防湊到他麵前的蚜蟲,每一下蠕動,都像是在他胃裡翻滾一遭。
農渾此舉有些適得其反,越岱本就困倦,經這麼一刺激,忍不住推開賈公公,躬身在一旁嘔吐起來。
早膳白吃了。
適才的美妾變貌失色,以為是剛才的媚態驚擾殿下,趕緊將香肩遮住,齊胸破裙上提。
棲樂撐傘站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場笑話。
慫恿美妾勾引儲君,農渾這未免太輕車熟路,倒像是做過多次才能如此沒有顧忌。
還有夏梔,為何她看到太子身邊的侍衛,既想靠近又想躲避。
他是誰?
許是棲樂的目光太過直接,越欽已經接過她的傘,小聲道:“那是太子最器重的侍衛蔡楠,長得是有點姿色,在招蜂引蝶上確實也是一把好手。”
提起招蜂引蝶。
棲樂扭頭一笑:“誰能跟星紀媲美!”
越欽知道她這話飽含諷刺,同樣揶揄道:“世子妃此時應該慶幸,幸好有蚜蟲在,不然看上你的人,又得要大飽眼福了。”
她穿戴整齊,能看到的都是大家能看到的,有什麼好後怕的。
況且剛才太子來時,越欽幾乎擋住太子看向棲樂的視線,不知是湊巧,還是故意為之。
棲樂並不在乎是哪一種,出口指責越欽站位不忠:“星紀是太子的人,說這話倒像是——。”
她故意停頓探究越欽神色,見並無變化,繼續道:“你們反目成仇了,要不然為何不偏向你的主子。”
剛才那話,確實不像是為太子驅策的人該說的話。
“一時憐香惜玉罷了。”越欽一句話輕飄飄揭過。
“星紀最好記得彆重蹈覆轍。”
小聲敘話不長,越岱已緩了過來,那張臉陰氣重疊,衝越欽說話時,都有氣無力:“越欽,這裡交給你了,再待下去,孤要命折於此。”
越欽隻是淡淡領命,農渾驚慌失措地跪了下去:“是臣驚擾殿下,臣該死。”
“捉蟲不力,還穢亂田莊,你確實該死。”
農渾移動膝蓋,抓著越岱的錦衣下擺:“求殿下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拿出你的誠意,也不是不可。”
越欽突然道:“殿下,臣此處有一事為難,見農大人在農田健步如飛,想來可以勝任。”
“你儘管說,讓他辦就行。”
越欽示意苗初:“苗初,殿下發話了,說說為難之事。”
苗初站到能被越岱看到的地方:“回稟殿下,這稻苗難救,需要有人幫忙全部拔掉,種新苗。”
“拔苗一事刻不容緩,農大人可彆再讓孤失望。”
“臣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