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清揚,一個在樹上微微生氣,一個在樹下笑得歡快,安逸、閒適、愜意伴著杏香流轉,棲樂被感染一般,她尋了許久的真實越欽,此刻就在麵前。
不止他,她亦是。
一陣歡快的聲音打破這一瞬的寧靜。
“師母,我來取杏子了。”
苗初幾乎是跑著過來的,一眼就看中越欽手中滿簍的早杏,抬臂就去接:“老師,這是給我的?”
越欽側身,苗初一把抓空,隻聽他道:“哪有空拿的道理,旁邊有竹簍,自己去摘,摘多少算多少。”
朝著越欽示意的地方一望,苗初撇了撇嘴:“好吧。”
棲樂站在樹上,看著兩人,不自覺地笑了笑。
越欽也是寶貝得很,徑直將手中的早杏送回且從院,才回來幫忙摘。
等他回來時,正好看見越意和梓桁並肩走來。
越意看見了越欽,朝他揮了揮手:“越欽哥。”
她走近後又道:“知道你們明日又要去韻山,我們就自己過來取杏子啦。”
梓桁向越欽見禮:“正是。”
彼時棲樂衝越意笑了笑:“阿意,來我這兒。”
越意繞過越欽,飛上樹:“嫂嫂,近來可好?”
“挺好的。”自從花神廟的事情結束之後,棲樂還沒問過越意和梓桁的進展:“你跟梓大人如何?”
“就跟以往一樣。”越意看著手中的杏子,還未吃已感覺到味道沒那麼甜。
棲樂覺察出那麼一點失落:“世子都試探過了,他還沒跟你表明心意?”
其實越意最初也以為一切都水到渠成,但兩人都邁不開那一步,隻有一個理由解釋得過去:“或許是等坐穩工部尚書位置再說。”
他們之間的阻礙無非是外人的口舌,可忌憚他人的口舌,那未來的期限就會被無限拉長。
人不該總是活在他人的認可中。
棲樂這樣想著,於是就沿著這個方向說了:“並沒有影響的兩件事情,這有什麼好等的,”
越意不免要維護梓桁:“嫂嫂,梓桁有他的衡量,我願意尊重他。”
“況且現在這樣也挺好,再熟悉熟悉。”
“你開心就好,若是那一天你等不了了,我幫你。”
“怎麼幫?”
“讓你越欽哥在星次台再幫你找一個。”棲樂適才說時沒想好,突然就有了主意,“也不用找,我覺著韻山那個寫史的,跟你就很般配,還有共同的愛好。”
“你自己想另找他人,可彆教壞阿意。”忽然樹下插進來越欽的聲音。
兩人都往下望去。
越意同情地看了看棲樂,她微微有些惱:“你偷聽我們說話。”
越欽隻是來送竹簍的,正巧聽到這最後一句。
若真偷聽,他完全可以默不作聲,繼續聽下去,看看她們都聊些什麼。
但他沒有這樣做,反而打斷她們的談話。
沒做虧心事,他心中坦然,說話自然有底氣:“這大庭廣眾之下,你敢說,還怕人聽見啊?”
越意發現這兩人估計又要開始吵,她微微往後一縮,準備溜走,卻被棲樂拽住,一切都落入越欽眼中。
他揶揄更甚:“你心虛了,所以不讓小越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