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慎,你心知肚明,何必再遮遮掩掩。”越錦毫無情麵地將他戴了多年的麵具一把撕破。
“你是自己說,還是讓懷秋將當年的所見所聞再說一遍。”
利慎心中打鼓,他沒料到越錦做事會這般決絕,甚至可以將她不堪回首的往事毫無顧忌地披露和展現。
他看著越錦的目光,裡頭已經全然看不出幾十年夫妻的情義,像是今日非得將當年那件事論得清楚明白。
利慎還是試圖掩蓋:“錦兒,你不能聽信讒言誤會我,如今是個什麼情形,有人恨不得我們生嫌隙,你可千萬彆被他們挑撥離間。”
有些事情一旦拖延,隻會越發被動。
越錦深知其中利弊,但她就是要逼他承認:“你就說當年犯錯的人,是不是你?”
利慎知道這一關是沒法輕易過去,她敢如此叫板,自然是深信不疑。
他的喉頭一澀,還是承認了:“是,是我。”
他承認了。
越錦繃著的弦也就斷了,她讓懷秋出去後,半晌才道:“利慎,我們和離。”
她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
利慎冷笑:“你跟鬱丞相是不是還有聯係?”
“還不是成全你對梅貴妃的一腔癡念。”
“利慎,一直以來,你到底是站在太子那一頭,還是涉兒這一頭。”
隔壁房間的濟元帝聽得清清楚楚,手也不自覺握緊。
霖嶼生怕濟元帝此刻就衝進去,試著緩和:“陛下,要不我們還是先去禪通大師處聽佛。”
“朕倒要看看他們夫妻還會說什麼?”濟元帝說話時特意壓低聲音。
霖嶼沒再說話,隻是跟濟元帝一起關注著對麵的動靜。
利慎沉默許久,心頭積壓的一切也終於爆發:“那你,何曾跟我一條心過,官員的任職,你也要操心。”
“我們在說站位的事情,你彆扯這般遠。”越錦將即將偏離的話題又轉了回來。
利慎看了一眼利涉的令牌,發現越錦眼底帶著嘲諷,還有一種他害怕的事情。
畢竟,當年她不想留下這個孩子的。
“那就說涉兒,你敢不敢當著他的靈牌承認一些事情。”
“涉兒?”越錦喚了一聲。
“自他有意識以來,你就讓他以兩副麵孔活著,有時候我都分不清到底天真爽朗是他,還是陰沉算計是他。”
“人都不在人世,辨這個還有用嗎?”越錦輕飄飄道,看不出一絲傷悲。
利慎很是看不慣她這種冷血的表情,忐忑地問:“是你殺了涉兒?”
“是又如何?本宮為何要留一個采花賊的種,他早該死了。”越錦笑得癲狂。
“利慎,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利慎的指甲已經滲入掌心,有那麼一刻真想立馬掐死越錦。
門忽然被推開了。
“朕說利涉這孩子怎麼去的這般突然,原是為你們的荒唐事獻祭的。”濟元帝一步一頓,說得毫不留情,“小妹,殺人償命的道理,你懂吧?”
“皇兄,我們是兄妹,你要幫一個外人,妹妹受的傷,你當真不管。”越錦開始用親情牽製濟元帝,就算要死,她也不要利慎好過。
這樣的事情,濟元帝一想起就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