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琴酒沒來找他,皮斯科倒是難得用郵件邀請二人會麵。
地點是在一家烤肉店,林雨城進去時,炭火正旺,旺盛的火苗舔舐著黑色的烤盤,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包廂內暖烘烘的,仿佛被一層溫暖的絨毯包裹住一般。
熱氣升騰起來,在空中彌漫開來,形成一片朦朧的霧氣,熏得他眼前一花,恍惚間好似真的回到了霍蘭斯時期,那時,他們就經常約在烤肉店見麵。
林雨城抬步進去,就見皮斯科穿著黑西裝已經坐在餐桌邊:“枡山先生,我來了。”
看到他進來,坐在桌旁的皮斯科,或者說枡山憲三聽到問話後,緩緩站起身來,臉上掛著慈祥而和藹的笑容,目光溫和地注視著眼前的年輕人說道:“是我,孩子。我上次見你就想說了,你和你父親長得真像啊!快來,快坐下吧。”
林雨城乖巧地點點頭,甜甜一笑,那笑容就如同鄰家少年般純真無邪,讓人倍感親切。他走到座位前輕輕坐了下來,回應道:“皮斯科前輩,我是君度。”
接著,他那雙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眨了眨,滿含期待地看向對麵的老人,追問道:“皮斯科前輩,聽您剛才提到我的父親,難道您認識他嗎?還有,我的父親也是組織裡成員嗎?”
皮斯科聞言,臉上的笑容稍稍凝固了一下,聲音也隨之變得有些僵硬:“嗯……他是你的養父,一直很疼你。隻是時間過去太久了,也許你應該都不記得了。”說著,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忌諱之事,連忙打住話頭,不再繼續談論有關父子的話題。
隻見他迅速將桌上的菜單推向林雨城,巧妙地轉換了話題:“孩子,彆光顧著說話啦,我剛剛隨意點了幾道菜,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來看看,儘管挑選自己喜歡吃的,千萬彆跟我客氣!”
撒謊,霍蘭斯從未帶著君度露麵。
林雨城羞澀的微微笑,接過一看,全是霍蘭斯喜歡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皮斯科的試探。他按照習慣加上兩盤蘑菇:“我選好了。”
“就隻吃這一點夠嗎?你還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一點才好。”皮斯科拿回一看,或許是想到了從小養大的那個孩子,忍不住歎息著喊來服務員,“就按這個加菜,再要兩份牛肉。”
服務員恭敬地下去了。
趁著上菜前的空隙,皮斯科和林雨城聊起工作的事。
“資金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皮斯科雙手交握置於桌上,“有些事我不能多說,但是唯一能明確的一點,行動組的資金的確大幅度提高了,至於後續的分配,就不是我能管的。”
“可我們沒有拿到,甚至看不到賬本。”林雨城像是個受到委屈的孩子,“任務失敗率太高,boss會責罰我的。”
皮斯科歎氣:“錢給了,總不能憑空消失,你為什麼不想想它的去路呢?”
林雨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皮斯科也沒有再開口,昔日友人的孩子,也是組織疑罪未明的成員的孩子,他提醒到這份上,也算是儘了一份心力,再多的他做不到,也再不能夠。
明明都是孩子,偏偏生長在組織裡。
皮斯科忍不住歎氣,也許是年紀大了,漸漸也生出幾分慈愛心來,組織裡的有些事,也慢慢看不過眼。
但他也沒辦法,除了視而不見,他沒有能力改變,那就隻能聽而不聞,做個倚老賣老的組織老人。
食材很快擺到桌麵上,林雨城還在沉思,皮斯科就自己夾起肉片撲到鐵線網上,油脂在高溫下化為煙霧,煙霧彌漫,皮斯科眼睛被熏的發乾,他麻利地將肉片烤熟,夾起放到了林雨城的碗中。
可憐的孩子,那麼瘦,一定沒有好好吃飯。訓練營那種鬼地方,也不知道是怎麼熬下來的。
“謝謝,您自己吃就好。”林雨城將肉片放進嘴裡,嚼了又嚼,卻怎麼也咽不下去。
皮斯科沉默著烤肉,林雨城一聲不吭地喝著免費提供的檸檬水。
碗中的肉堆成了小山,他卻一口都沒有再碰。
“彆和你父親一樣。”皮斯科放下了夾子,“這算是我的忠告。”
他起身整理坐亂的衣擺:“下次彆讓琴酒來找我,你也彆來找我了。”
“君度,君度,每一個都這樣,每一個都是這副模樣……”
皮斯科離開了。
林雨城看著他離去,他的背影已經漸漸佝僂,滿頭白發,已經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老人了。
他認出了皮斯科方才的眼神,那是憐愛與疼惜。
或許是從自己身上看到了霍蘭斯的身影而唏噓,或許是膝下愛爾蘭的遭遇讓他憐愛,但是,那又有什麼用呢?
他的關心也隻僅限於這幾人了,那些被拐賣來的孩子呢,那些被殺害的孩子呢,皮斯科真的在意嗎?
皮斯科關心手下的孩子是真,但他殺人放火做的惡事也是真,他會在意那些人的性命嗎?
他不會在意的,他隻能算個偽善的長者,卻不是個善良的長者。
組織裡的人都是這樣的。
林雨城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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