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完全由純粹太陽神光凝聚而成的金色箭矢,流光溢彩,符文如同活物般在箭身上流轉、明滅。
箭尖所指,虛空都泛起了細微的漣漪,一股毀滅性的氣機死死鎖定下方那條從船尾襲來的、更加龐大的深海巨蛇!
那巨蛇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脅,幽綠的豎瞳驟然收縮成一條細線,裡麵充滿了源自本能的恐懼與瘋狂的暴戾!
它放棄了原本撞擊船隻的動作,龐大的身軀在海水中劇烈扭動,攪起滔天巨浪,發出震耳欲聾的威脅性嘶吼,試圖驅散那令它靈魂戰栗的鎖定。
然而,在射日弓的氣機牽引下,它的一切掙紮都顯得如此徒勞!
沈青雲眼神淡漠,如同高懸九天的神隻,俯瞰著下方興風作浪的孽畜。
他搭在弓弦上的手指,輕輕一鬆。
沒有震耳欲聾的巨響,隻有一聲極其輕微、卻仿佛能直接傳入所有生靈靈魂深處的——
“嘣——!”
弓弦震顫!
下一刻,那支金色神箭,動了!
它並非如同尋常箭矢般直線飛射,而是在離弦的瞬間,便仿佛融入了光線之中,化作了一道純粹的金色軌跡!
速度快到了超越視覺捕捉的極限,眾人隻看到眼前金光一閃,仿佛天空中那束投下的陽光驟然扭曲、聚焦,然後筆直地貫入了某種物體!
目標,直指船尾巨蛇那隱藏在厚重鱗甲之下,屬於蛇類生物最致命的要害——七寸之處!
“噗——!”
一聲沉悶卻無比清晰的,利器穿透堅韌皮革與堅硬骨骼的異響,在風浪聲中顯得格外刺耳!
時間恢複正常流速。
眾人隻見那道金光以無可阻擋之勢,悍然沒入了巨蛇頸部下方那片最為厚實的漆黑鱗甲之中!
沒有預想中火星四濺的碰撞,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炸,隻有一種絕對的“穿透”!
就仿佛燒紅的烙鐵遇到了冰冷的油脂,那足以讓燕十三、葉孤城等人名劍卷刃、讓集合眾人之力都無法損傷分毫的堅硬鱗片,在這支太陽神箭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一般!
金光入體,並未停止!
從巨蛇的背部,對應七寸的位置,一道更加凝練、帶著灼熱氣息的金色光束,猛地透體而出,直射向遠方的天際,良久才緩緩消散!
一個直徑超過一米的、邊緣光滑如鏡、前後通透的巨大血洞,赫然出現在那龐大的蛇軀之上!
“嘶嗷——!!!”
巨蛇那充滿痛苦、絕望與難以置信的淒厲嘶吼,這一刻才猛地爆發出來,聲浪之恐怖,甚至壓過了風雷海嘯。
它那如同山脈般龐大的身軀劇烈地痙攣、抽搐,充滿了毀滅性的力量瘋狂傾瀉,將周圍的海水攪動得如同沸騰。
然而,這一切都隻是垂死掙紮。
那太陽神箭中蘊含的至陽至剛、焚儘一切的恐怖力量,在穿透它身體的瞬間,已然將其心脈、乃至大半生機徹底泯滅!
掙紮僅僅持續了不到三息。
那龐大的蛇軀猛地一僵,所有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幽綠的豎瞳瞬間黯淡、渙散。
隨即,在無數道駭然欲絕的目光注視下,這條稱霸深海、近乎無敵的洪荒巨獸,帶著那個觸目驚心的巨大血洞,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轟然砸落在狂暴的海麵之上!
“轟隆隆——!!!”
巨大的落水聲如同隕星墜海,激起數百米高的滔天巨浪,猩紅的蛇血如同泉湧,瞬間將大片海域染成了刺目的暗紅色,濃烈的血腥味衝天而起,彌漫在空氣之中。
頓時,海麵死一般的寂靜!
除了風聲、浪聲,以及那巨蛇屍體砸落海麵的餘波,兩艘船上,成百上千的人,竟無一人發出聲音!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目光死死地盯著那片被蛇血染紅的海域,以及空中那道依舊白衣飄飄、手持暗金神弓的身影。
腦海中,隻剩下那金光一閃,巨蛇哀嚎斃命的震撼畫麵,在不斷循環、放大!
“咕咚……”
不知是誰,艱難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在這詭異的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下一刻,如同火山噴發,驚呼聲、倒吸冷氣聲、難以置信的呐喊聲,轟然炸響!
“死……死了?”
“一箭!就一箭?”
“我的天!那可是眾人合力都傷不了的鱗甲啊!竟然……竟然被直接射穿了?”
“那是什麼弓?那是什麼箭?”
“以陽光為箭……這……這真的是凡人能夠掌握的力量嗎?”
“驚世駭俗!簡直是驚世駭俗!沈國師……真乃神人也!”
……
沈萬三的帆船上,一片嘩然。
喬峰虎目圓睜,胸口劇烈起伏,他自問降龍十八掌剛猛無儔,但麵對那堅不可摧的鱗甲亦感無力,沈青雲這一箭,徹底顛覆了他對“力量”的認知。
蕭遠山喃喃道:“此等神威……已非武林絕學範疇……”
李尋歡手中的飛刀不知何時已收起,他苦笑著搖頭,在那支箭麵前,他的飛刀仿佛成了孩童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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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譽、虛竹等人更是看得目眩神迷,心神搖曳。
沈萬三肥胖的臉上滿是震撼與困惑,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對著身邊見多識廣的客卿顫聲問道:“那……那沈國師手中的神弓,究竟是何寶物?”
“我沈萬三走南闖北,搜集奇珍異寶無數,卻也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世間有此等神物!”
“竟能引動太陽之光,化作誅神之箭?”
他身邊的客卿、護衛們麵麵相覷,最終隻能茫然搖頭,臉上同樣寫滿了未知與敬畏。
青雲號甲板上,短暫的死寂之後,爆發出的是更加強烈的激動與自豪!
“宗主神威!!”
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聲,頓時引得所有青雲宗弟子齊聲呐喊,聲浪震天!
他們臉上洋溢著與有榮焉的狂喜,之前的絕望與無力感在這一箭之下煙消雲散。
燕十三握著卷刃的奪命劍,望著空中那道身影,冰冷的麵容上罕見地露出一絲複雜與歎服,低聲自語:“宗主……您身上,究竟還隱藏著多少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他本以為自己的劍道已近乎極致,今日方知,天外有天。
葉孤城和西門吹雪雖未言語,但他們的眼神已然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