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命人將東西送回府後,裴詞安便沒再去陸舒容的院子,不是因著彆的,而是怕被她當麵退回來,怕他若按不下脾氣該如何是好?
自從相識以來,容兒對他總是溫和以待,如今這樣的冷漠莫說沒在容兒身上嘗過,就是在彆人身上也是沒有過的。
若是旁人倒無所謂,但對著容兒,他……實在是有些承受不住。
隔日聽說那兩樣東西被容兒收了起來,裴詞安心中很是雀躍,就連今日午膳吃的也比平日多。
隨著陸舒容腹中的孩子越來越大,這些日子沁州的民生也越發安穩,因著將水軍中跟隨席禮的人儘數處置,裴硯修又日日操練,儘管海盜之患不可能完全杜絕,但都是海上的一些小流寇,不足為懼。
且裴硯修還安排了船隻,五日一巡海,即便是小海盜也不敢來犯,沁州也早已不是之前的沁州。
今日裴詞安早早出了府衙,這些日子陸舒容偏愛椒鹽餡兒和甜味的點心,因此特地去買了幾樣回來。
沁州的點心雖然沒有帝京的精致,但口味卻是以前在帝京未曾吃到過的,容兒也喜歡。
“怎麼這般熱鬨?”
裴詞安還未走進主院,就聽見隱約傳來的熱鬨聲,不覺擰眉,“怎麼回事?不知道容兒需要靜養。”
守在門外的小婢子急忙福了福身,“世子,是少夫人今日宴客,請了幾家的小姐,如今宴席也應是散了。”
宴客?還是未出閣的姑娘?
裴詞安眉間的褶皺更深,正往裡走,就見著三個衣著華麗的女子正往外走,有的鮮妍明媚,有的素淡典雅,見著裴詞安,紛紛羞怯的低下頭,軟著聲問安。
裴詞安卻是好像釘住了一般,眼睛直直的盯著其中的兩位女子。
那幾個女子聽到讓她們起身的聲音,忍不住大著膽子覷了一眼,見裴詞安玄玉般的眸子目光灼灼,一瞬不瞬的定在她們身上,頓時心中一陣緊張,退後幾步,麵上更紅了。
裴詞安看著其中的兩位女子,一個發間帶著芍藥珍珠步搖,一個腰間墜著鵝黃碧璽鳶尾環佩,叫裴詞安渾身一震,眸中忍不住泛起紅絲。
“啪”的一聲將點心摔在地上,大步走過去,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不規矩,淡淡的一聲,卻泛著冷意。
“拿來。”
“大人?”那兩名女子感到裴詞安的目光,忍不住後退,心中惴惴,連聲音也有些虛。
裴詞安看著她們身上的東西,索性攤開手掌,“夫人送你們二人的東西,拿來!”
那二人麵色一白,既然已經送出來的東西,哪裡有還回去的道理?
且這東西是夫人親自送的,彆人都沒有呢!
想到方才其他女子羨慕的目光,這樣的得意還持續不到半柱香就要還回去,身後嘲笑的目光好像箭一次刺在背上。
那兩人咬著唇,麵上很是不願,但看著裴詞安由白到青的麵色,實在不敢拒絕,急忙將各自的東西解了下來,顫抖著手遞了上去。
看著手中的環佩和步搖,裴詞安用力一握,連步搖的尖端劃傷了手腕都未能察覺。
寒生站在裴詞安身後,看不到他的麵色,卻隻看到自他虎口垂下的珍珠流蘇不住的晃著,瞬間屏著一口氣,將心提到嗓子眼兒。
這兩樣東西他絕不會認錯,莫說鵝黃色的碧璽本就異常難尋,且說這芍藥步搖也是他自己畫的圖,命匠人做成,十分費功夫不說,不到兩日,又怎麼可能會有一樣的!
“是她給你們的,還是你們要的?”
冷冷的質問,見那兩名女子怯懦的不敢說話,往日的喜怒不形於色再難維持,厲聲道:“說!”
“是我給的!”霜兒和瑾兒早就聽見外麵的響動,無奈陸舒容大腹便便,行動終歸是慢了些,這才走了過來。
“那些東西夫君既然給了妾身,便是妾身的東西。妾身想贈佳人,難道不行?”
裴詞安越過她們,大步來到陸舒容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可知道那些東西……”
“世子不可,少夫人她懷著孕……”
“滾!”沉沉一聲,雖隻是比往日的嗓音低沉了些,但聽在耳中卻宛若頭頂驚雷一般。
憤而一甩袖,幾乎是眨眼之間,伺候在主院的人都逃似的退了下去,那幾名被請來的女子跑得更快。
隻有霜兒和瑾兒不願離去,執拗的跪在他二人身邊。
“你究竟把我的心意當什麼?”
陸舒容看著順著步搖末端不斷溢出的血珠,眉間幾不可聞的一皺,就在裴詞安麵上的鬱色因著她的擔心而稍稍散開時,卻隻聽她道:“是妾身理解錯夫君的意思了。”
“你說什麼?”錯愕的看著陸舒容,像是從未認識過一般。
“妾身還以為夫君送這些是給容兒的,原來隻是讓容兒供起來,既然如此,還請夫君收回去。”
說著推了推裴詞安的手,誰知裴詞安亦執拗的將東西往她懷裡塞,二人誰都不肯相讓,跪在一旁的霜兒、瑾兒亦看得心驚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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