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塞壬的氣象裝置影響下,太平洋上下起了久違的雪。
雖然雪花儘數混入了暴雨之中。
當爆炸響起的那一刻,勃艮第就以她此生最快的速度返航。
巨大的碎石崩落的聲音就,像催促著她不斷加速再加速的鼓槌,一下又一下的捶打著她的理智。
她向前頭跑著,跑向看那不見的雨的深處。
雖然勃艮第並不知道自己指揮官會在實驗基地的什麼位置。
但,當她終於撥開連綿的雨幕,在第不知道多少輪照明彈升空的時候——
她隻看見了在不斷道歉的翔鶴,還有盯著被淋濕的煙頭發呆的裡希特霍芬。
還有裡希特霍芬身旁,壓抑著毀滅衝動的紅龍。
還有大片的建築廢墟。
她一下子什麼都懂了。
“真的很抱歉,但是……”翔鶴連忙攔下試圖用艦裝轟開廢墟的勃艮第。
“可能會造成二次坍塌……”她避開女爵眼中那刺目的猩紅。
勃艮第一槍砸在翔鶴麵前。
有什麼東西悄無聲息的斷開的強烈不安,還有那股恍若即將失去什麼東西的恐怖的心悸,幾乎要將她的理智吞噬殆儘——
讓她覺得自己就像風暴裡的小舟,大海上的浮萍一葉。
濺起的碎石劃傷了翔鶴的胳臂。
她的隊友連忙攔在兩人中間。
遠處有驚雷炸響,上帝的怒火也仿佛在此刻被點燃,半個天幕的閃電在勃艮第身後亮起。
天空就像燒起來了一樣。
裡希特霍芬扔掉手中的煙頭,看向翔鶴,“桃夭小隊直屬於天海基地,對吧。”
“你們最好能給我們一個調查結果,如此劇烈的爆炸,還是從山體內部逐層向上。”
“除了人為因素,我想不出第二種結果。”紅男爵冷冷道。
她再次看向勃艮第,“彆對她們發脾氣,那樣沒用。”
“我去找共和國。”
裡希特霍芬似乎是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似的,她拍了拍阿爾巴特羅斯,然後轉身離開。
腳步聲撞擊著龜裂的柏油路。
巨龍掃視在場的所有人,一尾巴將路燈抽飛,狠狠砸入一間無人的居民樓裡。
這才不情不願的跟著主人走向山下。
勃艮第將自己那把巨大的旗槍斜斜插入地麵,然後踩著十字槍刃坐了上去。
冰冷與麻木如影隨形,緩緩爬上她的心臟。
她並沒有感覺到太多痛苦,就像是一個被凍僵的人在火堆旁逐漸緩過來了一樣——
失去任何的表情管理能力,大腦近乎停轉,身體依舊不聽使喚……
建築廢墟,在慘白的照明彈下反射著慘白的光。
就像人破碎的骨架。
冰冷的雨水讓她沾滿紅色循環液的發絲,粘結在一塊,像極了被人揉成一團的海草。
翔鶴還想要說什麼,可看著勃艮第隻是徒勞的一遍又一遍抹去臉上的雨水的舉動,想要說的,最後也是被風雨雷電堵在了喉嚨裡,什麼都說不出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勃艮第也不想知道過了多久。
和那個昏暗無光的世界沒有任何的區彆,不知道時間不知道年月。
永遠都是呼嘯的風永遠都是不停歇的雨。
總之,就是這樣,無言的淋著雨。
大地重新震顫起來。
有人抱著另一個人回到了這裡。
應該是裡希特霍芬吧,昏迷的那個,是共和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