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星屑輕
垂首行路濕衿夜
微光滿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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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雲依舊倔強的靠在鳥居的柱子上。
身上的傷口依舊不斷有鮮血崩落。
“額……那個……”
有聲音從背後響起。
金發獸耳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看著她,似乎有些被嚇到了。
“那個……您的修理裝置。”
春雲微微點頭,她已經沒什麼力氣開口了。
隻能強撐著自己不會倒下。
“需要,需要幫您嗎?”
倔強的搖頭。
小姑娘欲言又止,但春雲如此態度,她也沒什麼辦法,隻能退下。
小狐狸顫抖著手,將那根名叫修理裝置的針劑直接紮進自己脖子。
似乎是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反正,連續兩次的重大失職,都夠自己被拆無數次了。
儘管主君總是原諒自己,但她可不認為自己這第一次護衛失職,外加第二次和艦隊脫節,兩次加一起之下,主君還會原諒自己。
反正解裝,早就是無所謂的事情了。
春雲自認為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一把並不好用的刀刃罷了。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解裝了多少次了。
光是在重櫻,解裝,再重新安裝的次數,她就已經記不清了。
因為自己永遠不能滿足要求,滿足艦隊的要求。
要麼對大局毫無影響,要麼就是成為各種擋箭牌一樣的東西。
可愚蠢的不明真相的人總把不切實際的期望強加在自己身上,而那些知道真相的人也不會在乎這把武器。
“武器就該有武器的樣子,不應該有自己的思想。”
一開始就是這麼說的。
於是每一次輪回之後,都是短暫的一閃而逝。
彆說流星和櫻花了,也就比蟲子好上那麼一些。
然而這些次數的折磨,也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好處。
一件不完美的工具,就這麼被丟在一旁。
哪怕到了那個虛擬的海域也是如此。
無數次的解裝再服役,直到夠研發局累計的經驗足夠,便再無後續。
她看著無數強大的艦娘從研發局的船塢走出,在戰場上披掛榮光。
於是自己就這樣失去了價值。
失去價值的艦娘,隻有退役一說。
一開始她還會質問,還會試圖了解為什麼,但……
當“躺上去。”的命令下達,她也隻能抿唇,然後躺在手術台上。
沒有什麼比粗暴的拆卸艦裝更痛了。
最後一次卸下艦裝以後,唯一還想繼續履行作為“艦娘”使命的方式,就是等到下一次機會。
可往往等來的是退役。
然後就隻能默默的,流浪到下一個港區,祈求對方給自己機會。
但最後,多半還是重複解裝和服役的循環。
心聲也在這樣的循環裡,不知不覺的,一點一點的消失了吧。
“那麼自己到底在追求什麼呢?證明自己?可是不管取得如何戰功,做到何等地步,最後的結果卻都是……”
這樣自問著,然後就是可怕的自我否定。
“花兒沒法不凋謝,又乾嘛要綻放呢?”
她已經來到了不知道第多少個港區。
但這一次似乎有了些許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