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他被天光晃了一下。
雷雲陰沉沉的，天色蒼白的像是骨灰。
就和之前所有的困難一樣。
他每次大型戰役必有暴雨相伴——壓抑且總象征著什麼將要發生。
他感受著強風呼嘯，慢慢走向平台。
視野的確開闊，畢竟這裡山頂上光禿禿的。
平台欄杆外的石頭上，突兀的有一道黑影。
迎著天光，讓洛林微微眯眼。
有些破損的風衣，三角帽，青綠色長發和藍色間染。
是威尼斯。
她總是很有興致的在港區閒逛。
似乎是聽到了背後有腳步，威尼斯微微側身，擋住了她的畫。
“啊，這場演出終於引來了一位……現實的幽靈。亦或者……是我，跌入了誰的夢境？”
用著優雅的，如同遠方傳來的詠歎調。
洛林停下腳步，“是我。”
“指揮？”威尼斯在確認來人的身份的一瞬間，就回過頭，詠歎調一瞬間落入現實。
“哎呀，我親愛的指揮官，難道您的入職培訓裡，沒有‘尊重淑女隱私’這一條嗎？還是說，您有某種……窺探他人夢境的特殊癖好？”
她露出燦爛的微笑，語氣甜蜜。
洛林稍微看到了威尼斯的畫的一角——混亂，無序，還有直衝大腦的，猩紅。
“您難得有空休息呢。”她以一種慢條斯理的優雅，將一塊白布蓋在她的畫上。
洛林隻好順著她的動作，打量著她的全身。
不過很快，就注意到其指尖上那過於鮮豔的紅色。
“彆擔心，這隻是特製的顏料……一點小小的個人愛好。”威尼斯理所當然的開口，“畢竟，真正的藝術，總需要一點……生命的質感，您說呢？”
她放下畫筆，輕巧的跨過畫具，她掛在腰間的雙劍因此微微晃動。
然後慢慢走到洛林麵前。
洛林能夠聞到撲麵而來的丁香花的味道。
但是威尼斯微微前傾的模樣，還是讓他咽了口口水。
“哦嗬嗬，真是純情呢，怎麼被女爵大人調教了這麼久還是抗性這麼低呢，要是在外麵被重櫻人美人計了怎麼辦。”威尼斯站直，輕笑了起來。
她很輕鬆的就將話題引到了一旁，仿佛她才是這個公共空間的主人。
洛林原本的追問咽在了肚子裡。
“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奇奇怪怪的說辭……”他無奈的吐槽著。
威尼斯微微眯眼，她無比確定洛林剛剛，多少看到了點。
她用讓人有些不適的目光打量著洛林，尤其是他的麵部表情。
“好了好了，指揮，今天港區沒什麼問題吧。”她轉身，慢慢走向畫架。
“嗯，很難有問題吧……”
一切被她輕描淡寫的劃過去了。
洛林歎氣，看著回過頭的威尼斯。
她的臉上依舊是完美的笑容，沾著猩紅的手指輕輕拂過自己蒼白的臉頰，袖口不斷有同樣的猩紅滴落。
“今天的‘展覽’已經結束了，指揮。如果您想獲得下次展覽的邀請函……或許，該先學會遵守美術館的基本禮儀，比如——”
她微微側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卻緊緊盯著洛林的一舉一動，以及臉部的肌肉線條。
“在適當的時機，安靜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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