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客人,也都是俺家親戚,你有啥事你就說。”
“有事,也不算有事,是來看看你,三兄弟,你上高中,這回高中是畢業了吧?”
“畢業,啊,是畢業了。你消息挺靈通啊,我們這不是剛到家嗎?王大哥,怎麼的,你有啥事?”
“有啥事,你畢業了,三兄弟,我來看看你,咱是不是得乾點活了?你還是想休息幾天呀?”
“乾活?乾唄,休息,休息啥呀?咱都是農村的。乾活?乾什麼活呀,王大哥,今天早上,我聽俺爹說,咱隊裡,這幾天,就要割小麥了?”
“割小麥,隊長,永樹,俺家你二叔,今天早晨,都把你三兄弟割小麥的鐮刀給安上了,準備好了。”
“啊,二嬸,隊裡割小麥是快了。可今天我來找我三兄弟不是為割小麥來的。是有點彆的活,我想叫我三兄弟乾去。我三兄弟有文化。”
“啊,隊長,王大哥,乾活,還需要文化嗎?這話是什麼話呀?”
“啊。家軍哥,這是你們隊的隊長啊?王大哥,要是乾活需要文化,那我們兩個女生也可以去。是寫文章寫材料,還是叫我哥算啥賬呀?”李曉傑一問,隊長,王大哥一看說的太大了,立刻說道,那都不是,是叫你哥領著幾個人,去江通島子上去割喂馬草。
“割喂馬草,隊長,上江島子上?那活可不好乾,江通裡的蚊子可多了,這活我知道。瞎蒙叮蚊子咬,可遭罪了。”
“瞎蒙叮蚊子咬?嘿嘿,看來你是知道,嘗試過了?”
“嘗試過,我到沒有,你不會想嗎?家軍哥,你看咱這屯子裡,這幾天,到了晚上,家家都在院子裡打蚊煙。那鬆花江裡,還是島子上,那蚊子還能少了嗎?”
“少是不能少了,這個我也知道。可隊長來了,王大哥,我本來是打算,我這高中剛畢業了,回來了,這幾天,正趕上隊裡割小麥,我準備跟著社員們割小麥呢。那你來了,你說了,你看我怎麼整?割草,指定要比在家割小麥辛苦,辛苦我也去吧。”我一說,隊長看我答應了,高興了,立刻露出笑臉,說我就知道我三兄弟你答應我,三兄弟是讀過大書的人,是有大文化的人,那麼的,我走了了,你就著手準備吧?
“準備,隊長,永樹,你三兄弟上大江島子上還沒去過,你告訴他都需要準備啥呀?你告訴他,他不會準備的,我好替他準備呀?”
“二嬸,準備一套行李,上大江心島子上得有一套好行李,被和褥子都得有,那是大草甸子。另外還得準備一個蚊帳,蚊帳最好是好的,人到那島子上了,一般都是一個人搭一個小窩棚,在窩棚裡吊上蚊帳,那沒有蚊帳,是不行啊?”
“哎呀,隊長,你說得有蚊帳,那俺家還沒有蚊帳呢?”
“沒有蚊帳,二嬸,你也得想法給我三兄弟整個蚊帳,不行就搞什麼布做一個,或者明天上供銷社看看,有沒有現成,要是有,花個十塊八塊的買一個。”
“那好吧,隊長,你看除了這,還準備啥?”
“再準備那就是割草的鐮刀了,鐮刀最好是準備兩把,準備鐮刀了,還得準備一個磨石,洗臉的洗臉盆,擦臉的毛巾了。要是有條件,還可以準備牙膏牙刷香皂了?”
“咿,這窮人,還準備什麼牙膏牙刷和香皂啊?”
“那兒,二嬸,你就看著儘量準備吧,那三兄弟,你今個準備,我現在,就去通知那幾個去的小子,我叫他們也準備,今個是準備不完了,你們明天再準備一天。你們準備,明天我就叫隊裡保管員,給你們準備要帶的吃的和用的東西。”
“那兒,隊長,我們去自己還用往隊裡交大碴子嗎?比如,像以前,誰出工,一天還得交一斤大碴子。”
“不用不用,吃的糧食,吃的菜,主要的土豆子,還有豆油,鹹鹽,咱帶隊裡都給帶。”
“那明白了。隊長,我馬上準備。”
隊長說完走了。我們議論起來了,俺娘說,孩子,咋整,我得想法子哥你做一個蚊帳啊。李曉傑說,家軍哥,你不能答應他好了,你看隊長多滑頭啊,你要不問去都帶啥,他都不告訴你準備什麼。王麗說,就是嘞,咱剛畢業到家,這隊長就盯來了。家軍哥,我給你說,還是在家割小麥好,割小麥,白天地裡沒蚊子,割小麥,隊裡還根據你割小麥的苗眼給白麵。
“事倒是那麼回事,兩個妹子。我也知道去大江島子上割喂馬草,不如在家好。可是,咱高中剛畢業,隊長頭一次來派咱們去乾活,我要是不去,不給他麵子,那咱在他印象中指定不好。”
晚上了,俺爹回來了,大家都吃飯了,俺家又說起我要去給隊裡割喂馬草的事來了。俺爹說,去也沒多大虧吃,你剛畢業,隊長這樣來安排,一個是對你的信任,一個也是對你的考驗。俺娘說,咱家軍答應隊長了。俺爹說那就去吧,去是去,家軍,你到那了,隊長叫你管理,你明天得給隊長說明白,你隻管給計數,質量,誰割啥樣,你不管。這裡去的人,指定有幾個調皮搗蛋的。
第二天了,早上吃飯了,俺爹說,今天,最大的事,就是給家軍,準備一個蚊帳。俺娘說,那就叫家軍去富民供銷社看看吧,有就買一個。要是在家做,咱家也沒有那蚊帳布。
吃完早飯了,俺娘給我十塊錢,我去供銷社了,去了,供銷社沒有。我問供銷社售貨員,什麼時候能來蚊帳,售貨員說,這可沒準。頭一個月,供銷社來了十頂,十二塊錢一頂,質量也很好,半天就賣沒了。我一聽,這是不好賣。我就趕快往家走。我到家一說,俺娘立刻拆了兩個被,用被裡被麵,再找了一塊豆腐包子布,給我做了一個蚊帳。
下午了,隊長來了,叫我上隊裡去,和保管員接接頭,看看隊裡準備的還缺啥。我去了。給割草做飯的大師傅田大爺也去了,我和田大爺,看了,隊裡給準備的糧食,一麻袋大碴子,還有三十來斤白麵。鹹鹽,豆油和做飯用的鍋碗瓢盆,菜刀刷術。我問田大爺,白麵怎麼吃啊。田大爺說,就是在特殊的時候,比如下大雨了,沒法燜大碴子乾飯了,那就用白麵,臨時給大家擀一頓麵條。我說,大爺,你明天安排明白就行。到那島子上,無論晴天大家出工去割草,還是大雨天,大家不能出工了,你都得根據情況,把飯做好。保證一日三餐。保管聽了,笑著說:這小夥子管事行,有文化,隊長找人找對了。
“找對了,三叔,我剛畢業,我上午高中畢業,到家都下午兩點多了,我到家還沒坐下呢,咱隊長就去了。隊長說叫上鬆花江,乾巴小河子對麵,江心島子上割喂馬草,叫我領著去,我是沒有經驗啊。工作就得靠大家支持了。”
“那就去唄。隊裡還給拿糧還給拿菜的。隊長,大家都會支持你的。”
“去唄,老董三叔,你是保管員,老田大爺,隊長派你去做飯,你們倆今天可要想全了,想周到了,咱們明天走,隊長說,要搞一輛馬車送咱們,給咱們送到小河子渡口,走時要帶啥,要帶的一切,今天都得準備好,把要帶的東西,放一塊,拉出來個清單來,明天早上,馬車來了,咱按著清單把帶的物品裝車上,就走了,要做到萬無一失啊。”
你放心吧,家軍,我和大師傅,田大哥,一會,馬上準備。
第二天一早,馬車來到了家門口。我帶著昨晚就收拾好的行李出了門,李曉傑和王麗也趕來送行。“家軍哥,一定要小心啊。”她們眼中滿是擔憂。我笑著點點頭,跳上了馬車。
到達小河子渡口後,我們將物資搬上船運往江心島子。一上岸,那蚊蟲果然多得嚇人,還好有自製的蚊帳。
開始割草的日子很艱苦,太陽暴曬,蚊蟲叮咬,但大家乾勁十足。我認真記錄每個人的工作量和割草質量。期間有個調皮的小夥想偷懶,我按照之前說好的處理辦法警告了他,之後便沒人敢懈怠。
幾天後遇到暴雨,田大爺及時煮了熱麵條。雨停後,島上一片泥濘,可大家依然堅持出工。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割的草堆成了小山。終於完成任務返程時,望著身後的江心島子,心中滿是感慨。這次經曆不僅讓我收獲了成長,更讓我在隊裡站穩了腳跟,村民們看我的眼神裡充滿了認可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