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吃完飯剛出去,他是乾啥去了?這可能是上哪找人打撲克去了吧?”
“打撲克,打吧。他還沒有媳婦還沒成家,還能出去玩玩。像有家有業就不行了。”
“沒有,這不也是家裡窮啊?頭年有富錦南麵硯山,太平川的親戚來給介紹呢,還給介紹兩個呢,都沒定下來。”
“沒定下來,就沒定下來吧,大叔,我就是來給你家我二兄弟介紹對象的。這回我給介紹個好的。”
“介紹對象,介紹個好的?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大叔。這介紹對象的事,那哪能開玩笑呢,大叔。平時,你可能看我在生產隊裡給那些年輕人開玩笑,那是閒著扯蛋,但我今天來大叔家,我這可是特意來的。”
“啊,畢老師,你說你給俺家你二兄弟介紹對象是真的,那我問你,這閨女是誰家的啊?”
“是誰家,是我西麵鄰居王師傅家的。是他家的姑娘。”畢老師一說,俺爹俺娘都笑了,俺娘說,畢老師啊畢老師,我說你今個是來開玩笑你就是開玩笑吧,你還說不是開玩笑。你說是保媒,你要說遠處誰家有姑娘,他家沒有,你糊弄我那俺也能相信。那是遠呀,俺不認識不知道情況啊。這回你說這王師傅家,說他家有姑娘,你是糊弄不住俺呀。
“哎呀,大嬸我怎麼糊弄你啊?我說的是真的,大叔,我說的是真的。”
“你說的是真的,好。俺就當是真的了,來,畢老師,快喝水,快吃毛嗑了。”俺爹說著笑著。
“當真的,大叔?”畢老師一聽俺爹這樣說,急得臉通紅,說,大叔什麼當真的啊,就是真的,大嬸,我說的就是真的。
“真的,畢老師,我給你說呀,你說彆人家我不了解,要是說這王師傅家,我最了解。我給你說,這王師傅是富民拖拉機,機關站的,他剛來時,他住俺家。那是俺在老房子住的時候,他家住俺家西屋,一住,就住多半年,他家就老兩口。王師傅和他老伴,我和她老伴說過很多次話,她給我說,她不生育。這事,嘿嘿,你現在說給她的閨女介紹對象。這不是開玩笑嗎?”
俺娘一說,這老畢說,你說王師傅在你家住過,這事我是不知道,可是,我今天來確實是來給你家介紹對象來了。這個我敢保證,我來給你們介紹對象,這還是他家托我來的啊。
“那畢老師,你說,王師傅托你來的,你來,你去過他家嗎?你在他家見過他家姑娘嗎?”
“我去過他家。我剛才來之前,還去過他家呢。大叔,你怎麼還問我見過他家姑娘嗎呀?我剛才去,他家姑娘還在家做飯呢?”
“啊,你怎麼說,畢老師,那王師傅家可能是有姑娘。”
“不是可能,大叔,他家確實有姑娘。大叔,我給你說,我對王師傅家確實不是很了解。但人家對你家的很了解。並且對你家我二兄弟,家林是非常了解。人家給我說了嗎,頭些日子,就是秋天那一段,你家我二兄弟,趕馬車,給各家分苞米,從他家門口過,人家說,叫姑娘看你家我二兄弟了,王師傅給姑娘說,你看就這個小夥,你看多能乾,給你找這個小夥當對象行不行。姑娘還攆著看,說行行。”
“啊,那這麼說,畢老師,你說的是真事。可能王師傅住俺家的時候,他老伴沒給俺說實話唄。”
“娘,能是真的,秋天,就是隊裡分苞米那時候,我從老王家門口路過,我看到有個姑娘給他家挑水,挑著水走道悠悠的,可有勁了。”
“對,大叔,這是你家老幾?叫家啥啊?”
“老幾,老六,小六子,叫家海。”
“叫家海,對,家海說的對。王師傅家那姑娘乾活,就是有勁兒。她給王師傅家挑水,上前趟街大井挑水,那是經常的。”
“那這麼說,那王師傅家,那有個姑娘是真的了。畢老師,你不說,王師傅叫你來的嗎?”
“這還能有假?大叔。咱都是一個生產隊的。是吧,家軍老弟?家軍老弟是記工員,以後,我還得經常用家軍老弟嘞。”
&39;“啊,那麼的吧,畢大哥,你和我爹說給我二哥介紹對象的事,我聽明白了,這事是王師傅托你來的,你對他家的具體情況不是很了解。這樣,今天這事就說到這了,我家謝謝你了。你回去再和王師傅聊聊。看這個姑娘到底是他什麼人,我估計這個姑娘是王師傅弟弟過繼給他的,另外你再看他家有什麼要求,要不要彩禮啊?你看,這樣好不好?好事多謀唄?”
“好,三兄弟說的好。不過,你要相信我說的話是真的。”
對,相信畢老師,說媒是真的。大家說著笑起來。
畢老師走後,一家人又討論起這事。爹興奮地搓著手,“要是成了,咱家林可就有著落了。”娘卻還有些疑慮,“雖說畢老師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但還是得謹慎些。”
沒幾天,畢老師又來了,滿臉喜氣。“大叔大嬸,我打聽清楚了,那姑娘就是王師傅親生的,之前是他們老兩口怕人惦記,才對外說沒孩子。而且他們家不要彩禮,就希望兩個孩子能好好過日子。”
一家人聽了又驚又喜。爹一拍大腿,“這是好事啊,趕緊安排倆孩子見見麵。”於是,在畢老師的安排下,二哥和王師傅家姑娘在隊裡的大場院見了麵。兩人都有些羞澀,可眼神裡又透著對彼此的好奇。姑娘模樣清秀,乾活的把式也利落,二哥對她很是滿意。姑娘也覺得二哥踏實能乾,這門親事,似乎就這麼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