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時令寒露都過去幾天了，學校辦公室和教室都開始燒爐子了。人們都陸續地穿上厚衣裳或者棉襖了。學校的老師穿戴就不一樣了，有錢的老師都穿上了趕時髦妮子大衣，沒錢的老師就隻能得穿棉襖了。穿棉襖還有的穿的是破的呢。穿破的，學校的鐵誌，李老師，我，還有幾個老師，都穿破的。穿破的，我們是男的，我們幾個也沒覺得怎麼磕磣。可女老師就不同了。
女老師大多愛麵子，即便生活不寬裕，也儘力讓自己穿的體麵些。體麵些，二十幾位老師都在一個辦公室裡，住在一個辦公室裡，往往幾位女老師沒有課了，就圍在一起，就小聲討問了，老劉老師，看著小周老師穿的一件呢子衣裳就問，你是在那賣的，這布料我咋看著這麼好的？
小周老師說，好嗎？，劉老師，我這個是我大姐在哈爾濱賣的，我這個還不如陳麗紅老師那個呢，你瞧瞧人家陳麗紅老師那件半截子呢子大衣，是她親戚，從上海給她買的，顏色正，款式新，穿上整個人都精神了。”
劉老師說，好，那天我看了，他那個呢子布料就是細膩，沒你這個厚實，要叫咱穿著暖和，在咱這北方穿，使用，還是你這個款式。你這個冬天穿著多壓風啊。
在一個辦公室裡，能穿上的議論，比著看誰的好，
那穿不起的，就得歎息了。小王藝佳老師的媳婦，是個代課老師，掙的工資少啊？聽了也不吱聲，就低頭備課，寫教案，頭都不敢抬。心想，就臭顯擺。等著我轉正了的呢，轉正了，有錢了，我買的比你的還好。
晚上了，放學了，老師們往家走了。竇老師和小王藝佳老師的媳婦往回走，倆人一起走，走在路上，竇老師說，你看那幾個有錢的老師，多狂，有一件呢子大衣，還比上款式來了？有一件還要買一件。小王藝佳媳婦說，那怎麼辦呀？竇老師，那呢子布料那麼貴，買一米呢子都好幾十塊錢，咱也買不起啊。竇老師說：就是啊，咱就得穿棉襖湊合著穿了。
說湊合穿，可是等著回到家了，小王藝佳媳婦就嘮叨起來了，做著飯嘮叨，吃著飯嘮叨。嘮叨來，嘮叨去，一會給小王藝佳嘮叨煩了，說你可彆嘮叨了，等著有我有錢了，有機會了，我想辦法給你買一件。
王藝佳一說，媳婦聽了說，你就狂我吧，你說有錢了，你什麼時候能有錢呀？你一個月就掙那四十八塊錢死工資，你不吃了，不喝了，你不得上領展領供應嗎？咱家一個月領三口人的供應糧，領一個人的供應糧，就得五塊錢，要領三口的供應糧，那就是十五塊錢，那你得工資去了咱領供應糧的前，就還剩二十多塊錢。那呢子大衣，要是買呢子布做，我聽人家說，一米布，一般的呢子布料，就是三四十，要是買好一點的，就更貴了。再說了，要是咱呢子布做一件上衣，買一米布兜不夠，就得買兩米，最少買，也得買一米七八。這一米七八，買，就得一百多塊，我給你說吧，你掙兩個月的工資都不夠啊。
王藝佳聽了，笑了，說，你小賬算的倒是挺精明，叫你這麼說，咱這一輩子啥也買不起了，你就得穿破爛衣裳了。那麼的，我從明天我就不吃飯了，不吃飯，我也要攢錢給你買。王藝佳說的媳婦笑了。
王藝佳媳婦嘮叨，鐵誌媳婦更能嘮叨，嘮叨，鐵誌媳婦沒工作，沒工作，給鐵誌嘮叨著理由更充分，說，我沒工作，我還想出去找個工作。我穿這樣，出去，叫人家有工作的更瞧不起了。鐵誌媳婦嘮叨，我家媳婦不嘮叨，可總上她姐家說去，說這個出呢子大衣了，那個有呢子大衣，這回人家又買一個新款的。媳婦開始給他她解說，我聽了來氣，我聽的次數多了，我惡意沒氣了，就暗暗地下決心了，等著我暑假還是寒假出去學習的，我一定給媳婦買呢子，是買呢子布做一個大衣，還是買現成的衣裳？那就是看時運了。
時間過得快，八四年下學期，一晃過去了，轉眼就來到十二月中旬了，函授學校來通知了，叫12月15號報到，說16號就開始學習了。
去學習，我和鐵誌，王藝佳學習是一個時間，我們三人商定一下走的路線就出發了。出發，從撫遠到建三江，為了省錢，一路找的方便車。這樣，一個人就能省二十多塊。
省錢，輾轉周折，走了兩天到學校了。等著我們到學校了，開始學習了，學習一連學了六天，明天是星期天了，這是星期六晚上才沒事了，這幾個人，就想起媳婦嘮叨的事了。王藝佳說，鐵誌，家軍，二位，星晴天乾什麼去啊？鐵誌說，乾啥，沒事。我也說星期天沒什麼大事。王藝佳說，沒事，那咱們逛百貨去啊？鐵誌眼睛一亮，“行啊，去逛逛說不定能給媳婦挑件合適的呢子大衣。”我說逛逛吧，在學一個星期，咱就沒時間逛了，就該往回走了。
我們說好了，第二天就出來逛商場呢了，三人來先來到百貨大樓。百大樓很大，顧客也很多，貨一看也不少。那賣布匹的櫃台，那布華達呢布，斜紋布就有了，那過去在農村，都是抓鬮，要布票的，現在是啥都不要了。可惜，這都不是我們幾個要買的，我們要為媳婦選女士呢子大衣啊。我們看了，男士的還有幾年。對於女的，就那麼三四件。我們看看，從款式，價格都覺得很不理想。不理想，我們問有i沒有呢子布，售貨員給我們找到了，兩樣，我們幾個都看看，摸摸，王藝佳說，這呢子，價格行，三十八塊錢一米，這顏色咱們幾個媳婦穿，我看都不合適。我認真地看看，也覺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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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誌說，不行再就趕快走，再上彆的百貨看去。我說走，咱今天多走幾個百貨，咱就看，咱看了，看好了，咱就問她穿著試試行不行，王藝佳說，對，今天咱就這麼乾。我們出了百貨大樓，又來東麵秋林公司。秋林公司，我們要選的呢子，比百貨大樓多一些。有現成的大衣，也有呢子布料。我們又看了一會，對那現成的衣裳，我們看了，有兩件呢子大衣看著行，我問售貨員，我們想試試行嗎？售貨員說，行，你家女的來吧。王藝佳說，女的是我媳婦，我們不是本市的，是外地的，媳婦來不了。服務員說，那你可以找一個女的，長得個頭和你媳婦差不多的，叫她替你媳婦試試。
鐵誌說，那感情好了，誰能給我當一回媳婦呢？鐵誌說著。就四周看，都得服務員哈哈大笑，說，你這個人呀，淨想好事，我叫你找個人替你媳婦試衣裳，還得給你當媳婦。鐵誌說：哎呀，你可彆亂想啊？鐵誌說著，轉了一個圈。我看著鐵誌的個頭和王藝佳老師的媳婦個頭差不多。我說好了，有了。藝佳老師，你給你媳婦買大衣，你就叫鐵誌老師替你媳婦試就行。王藝佳對呀，我咋沒想起這事呢。王藝佳說，來給我拿那一件，我叫他替我媳婦試。服務員說，人家那衣裳是女的。王藝佳說，啥女的男的，我叫他哥試，管保行。服務員說，那好。說著就給拿衣裳來試。鐵誌穿上，還和得體。大家都喊著行。鐵誌說行，那藝佳你就給你媳婦，買吧。王藝佳說，買，指定是買了。服務員你看這件大衣多少錢吧？
服務員看看標簽，說一百六十五。王藝佳聽了服務員說的價格，喊道：哎呀，我得媽呀。這麼貴呀。要不了要不了。
王藝佳看了，試了一件，鐵誌自己給媳婦試了兩件，我王藝給媳婦試了一件。大衣，看布料，和款式，還都可以，一問價格，都挺貴。我們麵麵相覷，都笑一笑。我說咱買也行，就是咱滅帶那麼多錢呀。
“這手感，媳婦肯定喜歡。”可一看價格，咋舌道：“太貴了，兩個月工資都不夠。”
我們從秋林公司出來，大家長出了一口氣，王藝佳說，衣裳行，就太貴了。我說不是貴，是咱們掙得少。我們出了秋林公司，又走了幾個小型的商店，看看，有的有布料，沒有現成的衣裳。有的什麼也沒有。
我們都走到下午了。來到北邊一條街，我們來到一個商店，商店並不太大，但現成的大衣，倒是有幾個，我們這回先問價格，再看。我們一問，服務員，用手指著，一一說了一遍，六十五的，七十二的，七十八的，八十五的，九十八的，還有兩個一百一的。
我看好兩件，價價格惡意覺得行。王藝佳也看好兩件。唯獨鐵誌選的慢些。鐵誌在一旁挑了件短款的，顏色正款式也不錯，價格相對便宜些，但還是讓他有些猶豫。我在角落裡發現一件半舊的呢子大衣，款式雖不新，可布料著實好，我給鐵誌說這個價格也行。最後，鐵誌也說行。
我們看完了，服務員，說你們幾位都要拿你幾件？我說我媽今天是看，我們現在先不買。老服務員說，看了半天是不買呀，是忽悠啊、我說不是忽悠，是考察。鐵誌說，我們買是指定了，現在不能買，我們在這函授呢，還得學一個多星期呢。我們現在買了，沒地方放，貴重的東西，學校不讓帶學校去。我說我們買了，帶回去還得找儲存的地方。
賣貨的服務員說，你們走的時候，可要想著上我們這買呀。我點點頭。鐵誌說，你要再便宜點，我們指定來買。
我們說著，就往回走。一路走著唱著，日落西山紅霞飛、、、、、、似乎我們考察勝利了。我們回到學校，趕緊到到周邊小店吃飯，吃飯又節約起來，生怕吃飯花多了了，到給媳婦買呢子大衣時錢再不夠。
我們吃完飯回到了宿舍，趙傳路和老善逛商場也回來了。趙傳路說，這一天，逛商場，在我們身後，
緊得追我們也沒追到。趙傳路問我，家軍你們幾個都上哪去了。我便把我們今天逛商場的路線，逛的商場細說了一遍。大家說起來，高興地了不得。。
第二天學習又開始了。一學又是一周。我們學習完了，這回我們就要往回走了，我們大家扛著行李，又去逛商場了。逛的目的是看這幾天，商場有什麼變化？又進新呢子大衣嗎？
我們上午逛逛，是看看商場，看沒有什麼變化，，下午我們就來到那個商場。來了，我們就買。，王藝佳給媳婦買了呢子大衣，買的快，鐵誌也給媳婦買大大衣，買的也很快。他們買完就買一個帶格子塑料的大提包。把大衣小心翼翼地放在新提包裡。我正在買著呢？拿了大衣，要交錢呢，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我看到王藝佳的大提包，叫一個小偷靠著賣貨的櫃台拖走了，我看到了，我不敢喊呀，我斷定這商場屋裡不是一個小偷，我一喊，幾容易招來災難。我靈機一動，我索性的把我給媳婦買的呢子大衣，穿身上，我說大家看我買的這大衣怎麼樣，我穿著，拍打著，目的吸引大家往下看，趙傳路喊是女的你怎麼給穿上了。我說女的怎麼了，你們看我穿的長短，我這一說，大家往下一看，王藝佳說，呀，我的提包呢，他往西一瞅，他的大塑料提包正叫那個小偷拖這走呢，王藝佳大聲喊：啊，我的大提包呢，哎，哥們你怎麼拿我的提包呢？快站下，快站下，大架了，幫我抓小偷，小偷扔下提包撒腿就跑。眾人反應過來，紛紛追了上去。商場裡頓時亂作一團，顧客們驚慌躲避，售貨員也大聲呼喊著。小偷在人群中左衝右突，試圖擺脫眾人的追捕。鐵誌和趙傳路跑在最前麵，他們身手矯健，眼看就要追上小偷了。就在這時，小偷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惡狠狠地揮舞著，威脅眾人不要靠近。大家都被嚇住了，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
我急中生智，從旁邊的貨架上拿起一件衣服，朝小偷扔了過去。衣服正好蒙住了小偷的頭，他一下子失去了方向。鐵誌和趙傳路趁機衝上去，將小偷按倒在地。眾人一擁而上，將小偷製服。王藝佳激動地跑過來，緊緊抱住失而複得的提包，眼裡滿是感激。
經過這場風波，大家都心有餘悸，但也為成功抓住小偷而感到慶幸。我們付了錢，帶著給媳婦們買的呢子大衣，我們趕快轉移，就是這樣，仍有幾個小偷，在後麵緊的追，我們輾轉反側，最後我們才進來大賓館，住下。小偷進不來賓館。我們才安定下來。第二天，我們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大家有說有笑，想象著媳婦們穿上大衣時的幸福模樣。
等著我們到家了，媳婦穿上呢子大衣了，還有些羞澀了。我們說，羞澀啥，咱媳婦也該美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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