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深海。
一葉扁舟。
齊枳手中抱著搖琴,眼神再度充滿深邃感,仿佛又看到了那段過往。
他輕輕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始撥動琴弦。
呂淩帆在心中罵了一句“多情種子”,卻還是認真聽取。
“此曲是我曆時一年整創作,耗費心血。名曰:《遙望》,是為寄托心中思念,抒發胸臆情感。”齊枳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每一個字都蘊含著深深的情感。
呂淩帆趁著曲目還沒開始演奏,也趁著齊枳緊閉雙眼找尋感覺的時刻,他立即朝著點點說起悄悄話:“其實還是為了他曾經的戀人,咱們師娘,關於其中的感人故事,我以後慢慢說與你聽。”
“新的故事?”點點對此充滿期待,滿臉欣喜。
齊枳的耳朵微微動了動,仿佛察覺到了呂淩帆和點點的悄悄話。
他輕輕咳了一聲,以示警告,然後開始正式演奏。
當演奏開始,四下俱寂。
曲弦撥動,一串串迷音回蕩在這隻小舟上。
弦聲由輕變重,由緩至急,仿佛在眼前支開一扇巨幕讓二人身臨其境,由遠及近。
隨著琴聲漸起,四周的海浪仿佛受到了琴曲的呼應,驟然間變得瘋狂,撲打著小舟。
弦聲越發高亢,驚濤拍船的聲音不絕於耳,仿佛大自然也在與齊枳的琴聲共鳴。
呂淩帆和點點屏氣凝神,被一聲聲淒美的顫響震蕩著心靈,渾身酥麻,簡直要起了雞皮疙瘩。
這首曲子,無疑是他們生來聽過的不多的琴曲中的佼佼者,比呂淩帆在外湖大集中聽的那些戲曲都要好很多。
他原以為齊枳隻是拿這些擺設暗示自己,充充門麵而已,如今看來,這是真人不露相,齊枳是有真本領在身的。
技多不壓身,說不定在某個場合,齊枳就能用這一手琴技技驚四座。
呂淩帆和點點已經完全被這首快節奏的曲子吸引,他們的呼吸頻率隨著《遙望》的變化而變化,越發享受其中。
這首曲子難以描述的快感,難以形容的曲風,它包含了壓抑、憤恨、悔過,又充滿了希望與黎明,抱有一絲幻想,寓意著新生。
呂淩帆已經徹底陶醉其中,這曲子太像一首詩了,集眾多色彩於一體,沁人心脾。如山泉般清新,如紅日般溫暖,能夠在一瞬間滿足此刻內心所有的幻想場景,無論悲情還是喜劇皆是適用。
轟鳴、電閃,仿佛一場宏大戰爭的序幕開篇;乒乓、清脆,宛如玉石崩碎。
曲子每多彈奏一會,呂淩帆對齊枳的敬意就增加一分。
他很難想象齊枳是在什麼情況下完成了這首創作,又是怎樣把一個個情感碎片拚湊在一起。
總之,這首琴曲似乎寄托了他對師母所有的情感。
琴曲接近尾聲,一排排海浪齊齊登天退海,隱沒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