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鍵所說的幾隻黃鼠狼,卻是剪秋手下最勇猛的十二位戰士。
菖蒲、遠誌,帶著十個赤衛隊員,悄悄地從昭山頂上摸下去,快要到湘江邊上,湘江中興馬洲,湘江對岸的暮雲鋪,燈火都已清晰可見。
菖蒲說:“遠誌,你和兄弟們守在這裡,待我一個人下山,探探敵人的動靜。
遠誌說:“不行,你一個人下山,太危險了!”
“什麼危險咯,我不帶槍,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菖蒲說:“我一個普通的本地農民,誰會懷疑我?”
遠誌說:“菖蒲,萬事凡事小心點為好呢。”
菖蒲沿山脊梁上的小路走下去,一直沿著湘江大堤走,快要到了興馬洲的渡船碼頭,一個當兵的大個子走過來,用長槍攔住菖蒲,說:“你是乾什麼的?”
菖蒲說:“老總哎,我是興馬洲上的農民,急著回家呢。”
“你講鬼話。你既然是興馬洲上的農民,為什麼這個時候,還在這裡?”
菖蒲說:“老總,你不曉得,興馬洲上是種不了田的。每年到了六七月份,湘江都會發洪水,種不了水稻。所以,我租種的田土,都在昭山的山腳下。”
大個子說:“一季稻都收完了,稻田裡還有什麼事,值得你這樣忙?分明是講鬼話。”
“哎呀咧,老總,你不曉得,今年的一季稻,遭了蝗災,顆粒無收。我隻好在稻田裡,種點蘿卜白菜,當飯吃呢。”
“我告訴你,湘江河這邊的渡口,興馬洲,河那邊渡口,全封閉了,任何人,都不能過。”
菖蒲一拍大腿,說:“哎呀,麻煩了,今晚上,我到哪裡去過夜呀。”
大個子說:“你到哪裡睡,關我屌事?你再不走,小心老子一槍打死你。”
菖蒲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退到昭山的山腰上。
遠誌見菖蒲安全歸來,便問:“敵人的情況怎麼樣?”
菖蒲說:“正如蜚零教授所說的一樣,敵人在河這邊的渡口,興馬洲,河對岸的暮雲鋪,布置了三重火力點。”
“等一下,我們摸到渡口,一齊開槍,最好一槍打死一個敵人。”菖蒲又說,開完槍之後,我們不可戀戰,迅速往昭山上麵跑。黑夜裡,容易走散,所以,我們以夜鶯聲為暗號,相互聯係。”
菖蒲、遠誌和他們的兄弟們,摸到山腳下,已經聽得清渡口守敵的交談聲。菖蒲說:“開槍!”
槍聲響過之後,眾人像野貓子一樣,爬到半山腰,往渡口方向一看,不曉得打死了幾個敵人,但敵人已亂作一團,大叫道:“流匪來了,流匪來了!”
有人問:“流匪在哪個地方開的槍?”
“大約是在昭山。”
菖蒲把槍架在鬆樹枝上,又朝渡口方向開了一槍。這一槍,沒有彆的作用,純屬是告訴敵人,我們的部隊,在昭山上。
果然,敵人向著昭山的方向,射來一排排的子彈。
菖蒲和他的赤衛隊員,離敵人不敢太近,怕被敵人包圍;又不敢離得太遠,怕敵人跟不上來。就這樣,跑一二百米,打一槍,再跑一二百米,再打一槍。一直跑到毛粟衝大山壩的深山老林裡,才發現,敵人再沒有追擊了。
遠誌說:“沒意思,當真沒意思,敵人不追了,這場遊戲,玩得真不過癮呢。”
菖蒲說:“既然敵人不玩了,我們找個隱蔽的地方,好好睡一覺。”
剪秋的隊伍,從湘陰的鵝形山出發,一個夜晚,走到北羅霄山的馬元帥廟,天已大亮。當地農民協會的一個會長,留著絡腮胡子的中年漢子,帶著十多個青年小夥子,天遠就伸出雙手,對剪秋說:“辛苦了,辛苦你們了。歡迎我們赤衛隊的兄弟到來!”
剪秋說:“我們來到你們這裡,就像是回到娘家一樣,太謝謝你們了!”
中年漢子說:“我們都是一根藤上結出來的苦瓜,不幫自己的階級兄弟,我們幫哪個人?再說,我們幫你們,就是等於幫我們自己呀。”
中年漢子自我介紹說:“我叫淩泉。淩晨的淩,泉水的泉。赤芍領導的紅軍,從這裡經過之後,幾個土豪劣紳,早已望風而逃。剩下的山林土地,被農民協會,分配給了無地種的佃戶。”
剪秋嗬嗬笑了,說:“我一看兄弟你,就曉得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霸蠻漢子,血性漢子,敢作敢當的硬骨頭。我問你,你這裡到大圍山,不遠了吧。”
淩泉說:“你們要到大圍山哪個地方?”
“排埠的七星嶺。”
“排埠屬於江西的銅鼓縣,從我們這裡過去,大約五六十裡路。”淩泉說:“深秋的淩泉七星嶺,溫度太低了,你們的兄弟,穿著單衣單褲,隻怕會挨凍。”
剪秋說:“排埠的七星嶺,我們可以不上去,但排埠的這條兵馬路,哪怕是萬丈深淵,哪怕是冰天雪地,你們也必須得過去!"
“哦哦哦!我曉得了。”淩泉說:“過了排埠,便是紅軍的天下,你們才可以找到赤歲的紅軍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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