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裡,我二伯父做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夢,夢見靈芝,在一個繁華的城市裡,遊人如織的河畔,垂柳下,一個人,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我生命中的每一位過客,都是獨一無二的,他會留下一些自己的印記,也會帶走我的部分氣息。瞿麥哥哥,我留給你的印記太多太多,而你留給我的氣息太少太少。這恰好證明,兩個有趣的靈魂,不會偶然相遇,而是必然相守,是不是啊?瞿麥哥哥,請你給我一個美夢,在夢裡告訴我,你的全部。”
瞿麥正要囑咐靈芝幾句話,卻看見赤芍,左手叉在腰上,右手的的喇叭煙,右手兩個指頭夾著,懸在嘴邊不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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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芍說:“赤橙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練當空舞?雨後複斜陽,關山陣陣蒼。當年鏖戰急,彈洞前村壁。裝點此關山,今朝更好看。”
瞿麥不敢出聲,恐怕打亂赤芍正在天馬行空的思路。
我二伯父瞿麥,作為一個軍人,習慣早早起床,哪怕現在,自己是一個傷兵。
“咦,首長呢?”
我二伯父伸手一摸,睡在身旁的首長,不曉得什麼時候走了。
王家祠堂的茅廁,必須從東邊天井旁的走廊過去,那邊有個側門。出了側門,走十來步路,才是茅廁。
瞿麥去茅廁,必須在赤芍和君遷住的小房間旁經過。
王家祠堂原來辦過義學,辦義學的費用,全靠祠堂裡有二十多畝水田的微薄收入。赤芍住的小房間,原來是祠堂的放農具的地方。
赤芍和君遷所謂的床,其實就是十六個土磚上放著一塊門板。門板隻有一尺八寸寬,隻好在靠牆的裡邊,放上樟樹木板加寬。樟樹木板的厚度又不夠,隻好三塊木板疊在一起放。
君遷一個人,靜靜在躺在門板床上。
隻聽得赤芍小聲地說:“君遷,你身上還有錢嗎?”
我二伯父瞿麥,跟著赤芍,兜兜轉轉也有一年半的時間了,曉得赤芍這個人,有兩二沾,一是不沾錢,二是不沾槍。他隨身攜帶的寶貝,是一支毛筆。剪秋私下說,赤芍就是憑著一支毛筆定天下。
“赤芍,這個時候,你要錢乾什麼?”望著赤芍熬得通紅的雙眼,君遷不解地問。
“我想托劉惟煊,去買一隻未生過蛋的母雞,燉了湯,給你補身子。”
“你我兩個人所有的家當,在我的上衣口袋裡,你去清點一下。上衣擱在裡邊那個木犁手柄上。”
赤芍把錢掏出來,說:“一共隻有十二塊錢紙票子,買隻雞的錢的都不夠呀。”
“那就不買了。”君遷說:“你自己定下的三大紀律,其中的第二條,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你得帶頭遵守吧。”
“聖人處無為之事,行無不言之教。”赤芍說:“我怎敢蕭何製律蕭何犯?”
“赤芍,你莫說話了,趕緊睡一覺吧,免得熬犯了身體。”
“不行,我得出去,找瞿麥,問他借一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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