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芝和我二伯父瞿麥,喊上獨活,回到公平巷的店鋪裡。
靈芝的父親母親,正在將擺在外邊的貨物,一件一件往鋪子裡搬。我二伯父上前說:“叔叔,阿姨,過年好!祝您們新年大吉大利,財運亨通,闔家幸福歡樂!”
做生意的小老板,最喜歡聽的,就是財運亨通四個字。
靈芝的父母,看到眼前這個小夥子,一米八多的大個子,長著一張五官精致的臉,柔和的臉上輪廓上,搭配著優雅的五官,透著成熟和自信;特彆是那雙嘴唇,線條分明,顯得格外精神。
父親忙說:“快請進!快到屋裡坐!”
靈芝陪著瞿麥、獨活上了二樓。靈芝的母親問丈夫:“我們家這個鬼丫頭,不聲不響,帶回來了兩個人,你曉不曉得,他們是什麼關係啊?”
丈夫說:“你看我們家大兒女,臉上甜蜜蜜的幸福,你這還看不來呀。”
“就你聰明!就你聰明!你什麼都懂!你怎麼不帶上一把二胡,戴一付墨鏡,坐在馬家池的小巷子裡,給人算八字?”老婆的脾氣上來了,不把話柄撈到手裡,誓不罷休。
丈夫氣咻咻地罵道:“我是說正兒八經的事,你卻在扯陳年爛芝麻秕穀子!你給我說,這個高個子客人,是不是靈芝自己選的對象?”
老婆聽了丈夫的話,臉上寫著認真兩個字:“哎,哎,哎!你說的話,似乎有三分臭道理呢。問題是。我們家的靈芝,不能一隻腳,一隻踏在張副營長的船上,另一隻腳,踏在這個客人身上船上呢。”
“是嘛!是嘛!你老是說,我聰明到鑽夜壺。我鑽什麼夜壺?不就是察言觀色?”丈夫說:“等一下,我們吃團圓飯的時候,我們兩個人,演一場雙簧戲,從那靈芝和那個客人身上,套出他們的底細來。”
老婆的臉上,獻出一個閻羅王一樣的微笑,說:“好呢,好呢!你若是套出了他們的底細,你今天晚上,我拿個肉壺讓你鑽個飽!”
丈夫上完最後一塊門板,低低地說:“鑽死你!鑽死你!鑽爛你那個肉壺!”
老婆原本閻羅王的微笑,換上潘金蓮的放蕩,說:“我隻曉得,世上隻有累壞了的老牛,沒有耕壞了的土地。你有多大的本事,放馬過來便是。”
靈芝家店鋪後麵的廚房太小,年夜飯必須在二樓的小客廳吃。
靈芝的父親說:“今天有貴客臨門,老婆,你趕緊把衣櫃的那瓶好酒拿出來,我要敬客人幾杯酒。”
我二伯父瞿麥說:“我們兩兄弟來,已經給叔叔阿姨添麻煩了,酒就不喝了。”
“男子漢,不抽煙,不打牌,不嫖,不賭,都可以。不喝酒,那還叫什麼男子漢呢?”
靈芝迷惑了,說:“父親,咱們的祖祖輩輩,從來滴酒不沾,你什麼時候,會喝酒了?”
“你沒有聽我說,我是敬酒嗎?我以茶代酒,不可以嗎?”
靈芝母親,給我二伯父瞿麥、獨活,倒滿酒,說:“莫客氣,莫客氣,就像到自己家裡一樣,隨便吃點菜。”
我二伯父瞿麥,獨活,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做個請的手勢。我二伯父說:“當真不好意思,那我借花獻佛,祝賀叔叔阿姨,靈芝,兩個弟弟,馬年大興大旺,闔家歡樂幸福!”
靈芝母親,夾著一塊腳爪,放在瞿麥的碗裡,說:“豬腳爪,我們江西人的說法,叫拿錢爪,客人,你吃!哎,我忘記問,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裡高就?”
我二伯父說:“哎喲,叔叔阿姨,是我忘記了禮數,沒有自我介紹。我叫瞿麥,湖南邵東廉橋人,今年二十三歲,不過,過完年,我是二十四歲的人了。”
靈芝父親說:“邵東廉橋,我聽說過,那個地方,是全國三大藥材市場之一。”
“正是,正是。我的祖上,到我手裡,一直都是做中藥材生意。”瞿麥指著身邊的獨活說:“這位兄弟,一直在我那裡拿貨,在貴地,討一口飯吃。”
“那我問你,我們生女兒靈芝的時候,靈芝的爺爺,非要給她取名叫靈芝。我問你,靈芝這味藥,有什麼作用?”
“靈芝呢,依我祖輩教給我的知識,靈芝又叫赤芝,紅芸,木靈芝,菌靈芝,萬年蕈,靈芝草。靈芝的功效,主要是補腦安神,止咳平喘。不過,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上說,紫芝療虛勞。”
“那我問你,瞿麥這味藥,有什麼功效呢?”
“瞿麥,又叫石竹子花,十樣景花,洛陽花。春秋兩季,開花時采割。味苦,性寒。主要功能,利尿通淋,活血通經。”
靈芝父親,一語雙關地問:“靈芝和瞿麥,什麼病症,可以搭配在一起用?”
“靈芝與大多數中藥,沒有配伍禁忌。”我二伯父說:“我曾聽我爺爺說,靈芝配瞿麥,用於治療婦人疾病。”
靈芝母親說:“你們兩個人,光顧著說話,菜都涼了,抓緊喝酒,吃菜,吃飯!”
“我們男人說話,說得正在興頭上,你莫打岔。”靈芝父親說:“瞿麥,我再問你一件事,你是怎麼認識我家靈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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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阿姨,這件事,你去問靈芝的爺爺,他曉得來龍去脈。”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前年,我喊了一個馬幫,幾條騾子,馱著中藥材,往南昌城和九江城送貨。路過銅鼓縣大圍山的七星崖,遇上一幫土匪來打劫,不僅全部藥材丟了,險些命也丟了。我這位兄弟,還丟了一條手臂呢。那個時候的靈芝,好像還在萍鄉哪個學校讀書,大概是放暑假,她和她爺爺,上山撿蘑菇,發現了我們,並且救了我們。”
靈芝的父親,忽然朝靈芝,射出兩條威嚴的目光,說:“靈芝,這件事,你怎麼沒有和我說過?”
“是一個人,就有良心。有良心的人,救助落難的人,是正常的事。”靈芝說:“你不是經常這樣對我說嗎,我又何必天天掛在嘴上?”
“這件事,我聽靈芝爺爺說過。”靈芝母親說:“瞿麥說的是實話。”
靈芝父親心中歎了一口氣,靈芝爺爺去年死了,這個底細,想問也問不清了。
吃過年夜飯,靈芝將瞿麥和獨活,送到勝利路。靈芝說:“你們兩個老板,記得明天來吃早飯。”
馬家池那個小巷子,開著一家未掛牌的小旅館,獨活在這裡,包下一間最小的房子。房子裡,除了一張床以外,剩下的空間,隻能打開進房的門。獨活都床的四個腳,墊高了一尺,把盛中藥材的籮筐,塞在床下麵。
這一夜,瞿麥和獨活,隻好擠在一張床上。
獨活說:“靈芝的父親母親,相當不簡單呢。依我看,若是想做他的女婿,還沒有過關呢。”
瞿麥說:“我們來的目標,不是單純的談情說愛。我們還有更大的任務,是建好靈芝這條情報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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