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茅接過茶碗,說:“謝謝伯母。”
大爺爺說:“衛茅,你還曉得改口?”
衛茅慌忙說:“謝謝媽媽。爸爸,你過來喝茶。”
常山的布袋子裡,裝著衛茅給他的那塊銀元,心裡喜滋滋的,褲襠裡那個蘑菇柄都癢了,忙說:“衛茅,我去菜園裡,摘一個西瓜回來。”
衛茅說:“爸,我和你去摘。”
金花說:“衛茅,你回添章屋場,把你二爺爺、二奶奶和決明叔接過來。”
衛茅走到王麻子鐵匠鋪的地坪裡,看到那個大家閨秀一樣的小鐵匠小王麻子,忙打招呼:“兄弟,早上好。”
小麻子說:“衛茅哥哥,十年不見,你長得風度翩翩,當真令人羨慕。有不有機會,帶老弟去長沙城裡賺大錢咯。”
“兄弟,如今日本人侵犯華北,長沙城危在旦夕,我自己都不想在長沙混了,你去乾嘛?以後有機會再說咯。”
走到添章屋場,我二爺爺在說:“茴香哎,你當真婆婆媽媽,要到什麼時候,才來出房門咯。‘’
我二奶奶的理由十足:“我在等兒子決明放魚草回來,再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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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茅問:“二爺爺,要不要把定親的禮物捎過去?”
我二爺爺說:“定親定親,當然要挑一個黃道吉日,儀式要莊重,正規,喜慶。”
我爺老子決明回來,把挑魚草的扁擔箢箕往台階上一丟,說:“娘,娘哎,你出來咯,我們要到大姐家吃早飯去。”
我二奶奶說:“好咧!”
一見我爺老子卷著褲腿,卷著衣袖,我二奶奶說:“決明呢,你是去做客咧,快把衣袖褲腿放下來咯?”
我爺老子說:“娘哎,大姐金花,姐夫常山,平時不是不曉得我決明的個性。”
“老古板人說,出門三步就是客。以後你到澤蘭家裡去,你這個樣子,恐怕彆人在情後說,這小夥子,一點斯文都不講。”
衛茅邊走邊問:“三叔,那個澤蘭,是未來的三嬸嗎?”
“是呢。”
“那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呢?我好送一個大大的紅包。”
“夠等呢!”
“為什麼夠等?”
“澤蘭還隻有十歲呢?”
“隻有十歲?那你們定親有多少年了?”
“我們定親,足有十年了。”
“啊?豈不是三嬸一生下來,你們便定親了?”
“是啊,民國十六年,我才八歲,到西陽河龍潭壩去偷水,偷完水後,被龍潭灣屋場的人發現了,要捉我。我呢,慌不擇路,跑到大山裡,躲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才下山。”
“我那個嶽老子,當真信迷信的祖宗。他生了五個兒子後,一心想生個女兒。算八字的羅跛子說,你女兒出生之日,肯定有一個小男孩經過,這個小男孩,便是你的女婿,不然的話,你女兒恐怕養不活。”
衛茅說:“算八字先生的話,怎麼可以相信呢?”
我爺老子說:‘’我嶽老子,就是算八字先生打個臭屁,他還說有一股檀香味。那天,我剛好路過,我嶽老子便認定了我這個女婿。我才八歲半,什麼事都不懂,出於禮貌,我便答應了。”
這個土得掉渣的故事,當屬傳奇之中的傳奇。衛茅心裡感歎,嘴上卻說:“有意義的等待,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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