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五號晚上,王叔魯收到赤柏堅倉的命令,十月六號,保安團的全部人馬,早早出發,準備攻打正定縣、石家莊。
畢竟是行軍打仗,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王叔魯說:“樸槿英,你留在定州吧,等我們攻下石家莊,我再過來接你。”
樸槿英眼眶裡都是淚水,望著王叔魯說:“王先生,我寧願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意再受日本那些禽獸折磨了!”
王叔魯沒辦法,隻好把樸槿英,帶在吉普車上。
樸槿英也是非常的乖巧,小鳥依人,偎在王叔魯的懷抱裡,不聞不問。仿佛,吉普車外邊的戰事,與她無關。
吉普車跟在赤柏堅倉十多輛軍車的後麵,而王叔魯的保安團,僅僅一輛軍車,二十個多個軍官才有資格坐在軍車上,那些背著槍支彈藥保安團的人,提心吊膽,跟在後麵,放肆跑步,吃儘了灰塵。
“日本鬼子來了!”
“日本鬼子來了!”
這個消息,比老北風長了翅膀還快,比蝗蟲來了還驚愕,立刻傳遍了冀中平原。通往正定縣的沙石公路上,原來還有三三兩兩逃難的人,聽到這個消息,魂都嚇沒了,驚惶失措,慌忙逃往青紗帳裡。
在前麵開路的日本鬼子,望著慌忙逃竄的難民,轉動機關槍,‘’噠噠噠”,“噠噠噠噠”,就是幾梭子,然後哈哈大笑著。
還沒走到廣濟橋,車隊停下來。王叔魯問副駕駛座上的參謀:“怎麼回事?”
參謀跳下車,往前眺望,一眼望不到前方的情況,說:“大概是要通過廣濟橋,要與第四十六獨立旅,正麵交鋒吧。”
忽然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緊接著一連串的爆炸聲。
參謀說:“糟糕,我們遭受伏擊戰了!”
王叔魯扶著樸槿英,看到前方的公路上,赤柏堅倉的日本土兵,剛下車,端著長槍,迅速朝廣濟橋方向前進。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爆藥,在公路上發生連環爆炸。
王叔魯把手一揚,示意後麵的保安團士兵,快速朝前奔跑。
原來是前麵的軍車,掉入一個兩米深的大坑裡,大坑中,埋有巨型地雷,地雷發生爆炸,炸死炸傷了二十多個日本兵。
後麵軍車上的土兵,剛下車,埋在路邊的連環雷,又發生了爆炸,又炸死炸傷了十個多日本兵。
赤柏堅倉氣得哇哇大叫,拔出軍刀,嘰裡咕嚕大叫,前麵兩挺機槍,左右各有一挺機槍,正在瘋狂掃射。
日本人封給王叔魯是華北行政專員,這個保安團長,是兼著的,手下的一營二營三營的營長,直接聽命於赤柏堅守,三個營長,命令土兵,端著長槍,正小心翼翼地朝青紗帳裡搜索。
四挺機槍,掃射了十多分鐘,忽然停下來,青紗帳裡,並無動靜。
赤柏堅倉正在猶豫之際,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飛來一顆子彈,從赤柏堅倉身邊的一個少佐鼻脊梁中鑽出去,少佐還沒有來得及哼一聲,便死了。
“狙擊手!”
赤柏堅倉驚恐地叫一聲,立刻有十多個日本兵,團團護住赤柏堅倉。如果那個狙擊手,稍微打偏一點,死的可能是赤柏堅倉。
王叔魯拉著樸槿英,蹲在軍車旁觀。
赤柏堅倉又下令射擊,日本士兵,朝著廣濟橋的方向,邊開槍邊前進;保安團的士兵,繼續在青紗帳裡搜索。
樸槿英忽然叫道:“火!火!”
王叔魯問:“什麼火?”
“右邊地裡的高粱秸稈,起火了。”
王叔魯這才看到,公路邊農民收割後高粱秸稈,著火了。
王叔魯拉著樸槿英的小手,迅速朝吉普車的方向奔跑。
這火來得太奇怪了!這分明是斷人後路啊。
王叔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停下來一想,既然敵人可以用導火索引爆地雷,敵人同樣可以用導火索引燃高粱秸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