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魯用手指,輕輕地捅了樸槿英一下。
樸槿英低聲翻譯說:“日本人說附近的老百姓找不到,糧食找不到,隻能捉了幾十隻雞鴨,牽了一條老黃牛。”
四個日本士兵,朝老黃牛的四條腿各開了一槍,老黃牛倒在地上,試圖掙紮著站起來,但沒有成功。
老黃牛眼眶裡流著淚水,悲愴地嘶叫著。
一個日本士兵,拿著一把像斧子一樣大砍刀,一刀劈下老黃牛的尾巴。
老黃牛的傷口處,鮮血直流;整個身軀,在簌簌發抖;嘴裡發出的叫聲,像是在哭泣。
那個日本士兵,臉上沾著牛血,用手一抹,頓時成了一張大血臉。手中的大砍刀,用力砍在牛屁股上,一刀,一刀,再一刀,不停地砍下去。
每砍一刀,老黃牛便叫一聲,一聲,一聲,再一聲,越叫越低沉,原來還豎起的頭顱,終於貼在地麵上,但老黃牛還沒有死掉。
幾十隻雞、鴨,被砍掉脖子和腳趾,直接丟在滾燙的水中。雞和鴨子的翅膀,掙紮不了幾下。
被燙死雞和鴨,一隻一隻,被刺刀挑到高粱秸稈上,被拔毛,被開膛破肚;被斬成二兩三兩一塊,放在大鍋子裡,放肆地燉。
可憐那條老黃牛,兩條後腿上的犍子肉都被砍掉,露出骨頭,還眼睛還睜著,沒有死去,但頭顱側臥在地上,依然喘著氣,嘴角上唌下一大堆白色的泡沫。
一個七十多歲的單瘦老漢子,彎著黝黑的老腰,拄著一根木棒,從青紗帳裡鑽出來,不停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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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牛!我的老黃牛!我的老黃牛!”
老漢子看到自己的老黃牛,被活活剮下兩塊大牛肉,加快了腳步,朝老黃牛奔去。
崔保子厲聲喝道:“老家夥,你不要命了嗎?”
“呯”的一聲,一顆子彈,打在老漢子胸膛上,頓時冒出大股大股的鮮血。
老漢子並沒有立刻死去,嘴巴裡吐著血,說:“老黃牛是我的命根子,老黃牛死了,我不想再活下去!”
老漢子踉蹌幾步,終於倒在地上。老漢子又爬了幾步,爬到老黃牛的旁邊,雙手抱著老黃牛的頭顱。
老漢子依然沒有死去,那顆白發蒼蒼的頭顱,緊貼著老黃牛的鼻子。
老黃牛依然沒有死去,還能夠稍微蠕動,伸出那條帶血的舌頭,舔著主人臉上的血。
一把,兩把,三把,四把刺刀,同時刺入老漢子的後背。
斧形的大砍刀,一刀,兩刀,三刀,四刀,砍在老黃牛的脖子上。
老漢子先死去,抱著老黃牛的雙手,停止了蠕動;老黃牛隨後死去,那條帶血的舌頭,一點一點,往嘴中退去。
很快,二兩三兩重一塊的牛肉、雞肉和鴨肉,煮熟了。日本兵像地獄裡放出來的餓死鬼,每個人各撈出一塊兩塊,大吃大嚼。
赤柏堅倉做個手勢,示意王叔魯、樸槿英、吳讚周、崔保子,過來吃肉。
吳讚周問崔保子:“你不吃?”
崔保子說:“在血淋淋的屍體旁觀,我怎麼吃得下?隻怕是昨夜裡吃過的飯,都會吐出來。”
吳讚周說:“在孫傳芳的部隊,在張作霖的部隊,我吳讚周這個軍人,應該說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但要我在同胞的屍體吃東西,我沒有這個膽量。”
王叔魯這個紹興小師爺出身的人,平時過慣了優渥而滋潤的日子,自詡是半個文化人,他說他不敢吃。
樸槿英一直低著頭,不敢正視血淋淋的場景,更談不上吃帶著血絲的牛肉。
大部分保安團的人,呆若木雞,望著野蠻的日本鬼子,狂吃海吞。
日本士兵根本顧不了那麼多,幾口大鍋中的雞肉,鴨肉,牛肉,佷快吃乾淨,連大鍋中的湯水,也被吃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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