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定堂向商震承諾的話,就像割下來的豬卵子,摔在砧板上,摔得砰砰響。參謀長心裡嘀咕,豬卵子還有用,放在油鍋裡炸一炸,再配上生薑米,大蒜米,辣椒絲,生抽,拿來下酒。
果然,還不到淩晨,香月清司就下令攻城,二十多座迫擊炮,三輛坦克,炮彈像驟雨一樣,砸在正定縣城裡。
正定縣城裡的老百姓,好像事先知道宋定堂的第一百四十一師,根本守不住,早已逃個精光。
士兵拿著老式的漢陽造,哪有招架之力?隻得倉皇逃竄,能保住小命就好。
縣城守不住,宋定堂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一團的廖團長身上。
宋定堂慌忙將電話打給廖團長:“日本人的增援部隊,一個旅團的兵力,攜帶著二十多門迫擊炮,二十多輛坦克,沿著平漢鐵路,迅速南下,你們務必阻止他們!”
廖團長的電話電報部,設在山後麵的貓耳洞裡。
山不大,大約十五米高,在冀中平原上,可以說居高臨下,俯視正定縣。
廖團長接完電話,登上山頂,遠處的平漢鐵路,靜靜在躺在大地上,沒有火車經過。
偶爾看到的是,三五成群的潰敗的逃兵,正在向南逃竄。
而正定縣城附近,炮聲隆隆,廖團長清楚,日本人正在攻城。
香月清司和赤柏堅倉的日本兵,要全部包圍正定縣城,就必須渡過磁河與大沙河。
深秋的磁河,已乾裂成為一條溪;大沙河雖然水流量比磁河較大一點,亦可徒步渡過去。
“二營長,馬上派一支分隊,到大沙河偵察情況!如有必要,你不必請示,急調你營的兵力,在大沙河設伏。”
二營長領命而去。
廖團長有個習慣,即使是在炮火連天的晚上,也能呼呼大睡。這一次卻不同,廖團長覺得特彆興奮,畢竟是與日本侵略者作戰,不親手殺幾個日本兵,難解心頭之恨呀。
廖團長躺在貓耳洞裡,不知道迷迷糊糊過了多久,電話聲驟然響起,一聽,正是二營長的聲音:
“日軍部隊正在向大沙河方向挺進,距離我們還有五裡。”
廖團長馬上給一營長、三營長下達指示:“日本鬼子來了,你們作好戰鬥準備!”
廖團長馬上打電話給宋定堂,宋定堂說:“廖團長,給我好好打!狠狠打!把日本鬼子的屎尿和靈魂,都給我打出來!”
廖團長問:“幾點鐘了?”
一個參謀說:“正好七點。”
“走,到山頂上去,看看動靜。”
廖團長舉起望遠鏡,朝大沙河方向眺望,鏡頭中出現一支身穿土黃色軍裝的部隊,頭上的鋼盔,閃閃發光。
再看這支部隊,身材普遍不高,但是身材健壯,軍容十分整齊,呈兩路縱隊前行,穿著軍靴的短腿,十分有勁,踩著地麵煙塵滾滾。
廖團長估計,這支日本部隊,隻有二百人,應該是一個中隊。
鏡頭往後一掃,廖團長並沒有日本人的迫擊炮和坦克。
“二營長,敵人正在涉水渡過大沙河。你的營裡新兵多,作戰經驗不足,我擔心新兵提前放槍,驚跑敵人。我命令你,待敵人進入二百米內有效射擊範圍,才準開槍射擊!”
二營長還未把廖團長的指示傳達下去,忽然聽到幾聲槍聲。
幾個老兵,正在低聲訓斥亂放槍的新兵,但是,槍聲已驚動了日本鬼子。
這支日本中隊,不愧為久經訓練作戰經驗的部隊,原來的兩路縱隊,立刻彙聚到一起,不久又分為四個戰鬥隊形,分南北兩翼向二營正麵挺進。
剛行進五十米,其中一支戰鬥隊,快速向南穿插。
廖團長正想打電話給二營長,那個向南穿插的戰鬥隊列,是想迂回到二營的側後,包剿二營。
二營長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命令輕機槍開火。
向南迂回的日本士兵,明顯被二營的火力暫時壓製住了,而且,前麵的障礙物太少,日本士兵隻能匍匐在地。
廖團長心裡清楚,這群日本士兵,訓練有素,會以臥姿或單兵掩體的方式進行有效抵抗。
恰在這個時候,二營的陣地上,衝出二十多個戰士,想截堵日本士兵。
日本兵的槍法很準確,這二十多個士兵,很快倒下。
“重機槍!重機槍!”二營長大吼道:掩護!掩護!”
二營的重機槍瘋狂掃射,打得迂回作戰日本士兵,不敢抬頭。這時候,在二營正麵三個日本戰鬥隊,輕機槍開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