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茅打聽到,女貞丈夫蜚零的舅舅,幾十年來一直在做糧食生意,一艘運糧的大船,已經在漢口天寶港卸完貨,已進入嶽陽的城陵磯,明天中午,將到達橘子洲對岸的湘江碼頭,準備走湘江、湘江支流漣水,去湘鄉的瀔水碼頭裝糧食。
衛茅和公英,早早在湘江碼頭等候。
兩個精致的旅行箱,裝著兩夫妻的換洗衣服;一個用棕繩子捆緊的大包袱,裝著棉子和禮物;一捆用黑布綁緊的長包袱,裡邊包的東西,連公英都不曉得。這些東西,和蜚零舅舅買的貨物,堆放在碼頭上。
蜚零舅舅的大船,每次經過長沙,都要捎上幾十大包食鹽,布匹,和日常用的五金雜貨。
公英長到十七八歲,是第一次坐船,哪曉得上船不久,便放肆嘔吐起來,差點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衛茅說:“公英,我們改走陸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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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英說:“放心,我能堅持。”
蜚零舅舅過來說:“衛幫主,趕快請你夫人仰躺著,我這裡有暈船藥和蜂蜜水,叫她吃一點。”
吃過藥後,公英有一種大夢初醒的感覺,問:“到哪裡了?”
衛茅說:“快到瀫水街上了。”
到了濲水街上,已是下午四點,但太陽不高高地掛在半空中。衛茅說:“公英,你嘔吐不止,身體虧虛,不如我們在這裡住一個晚上,明天再走。”
公英說:“衛茅,你做主就行了,不要和我商量。”
“為什麼呀?”
“衛茅,我理想中的丈夫,就應該是一個帶有大男子主義的人,殺伐果斷。”
“公英,你這話,我越來越聽不懂了。”
“什麼聽不懂?但凡大部分家庭,都是男人創業,女人守家。如果一個男人,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經過老婆同意,這樣的男人,注定沒有出息,注是成不了大事業。如果一個女人,天天損貶自己丈夫,總是拿彆的男人比較,這個家庭,注定興旺不了。這樣的女人,當真是愚不可及。”
早上醒來,公英說:“我們去市場轉一轉,我外公最喜歡吃小銀乾魚,看有不有賣的。”
那個時候,我家鄉西陽塅裡辦酒席,時興的就是水府席。水府席上有三個碗,裝的是上等菜肴,叫做三出頭,銀魚,蟶乾,春子。
到了春末初夏,漣水河裡的銀魚,喜歡回水灣處產卵,剛孵化出來的小銀魚,未沒到一寸長,用密網撈上來,曬乾,和精肉一起煮湯,風味絕佳,我大爺爺就喜歡這一口。
買到銀魚,吃完早點,衛茅請了三抬轎子,一直送到西陽塅裡響堂鋪街上。
我大姑母金花,盼女兒公英回家,把脖子都盼長了三寸。一早聽到梧桐樹上的喜雀子叫喳喳,便對大姑爺常山說:“你信不信,衛茅和公英,今天一定會回來。”
常山隻對自己磨的豆腐感興趣,對於我大姑母的提問,不置可否。
我大姑母看到三頂轎子過了豐樂橋,巴不得掀開轎簾看個究竟。一聽公英在喊娘,我大姑母快步奔去。
響堂鋪街上厚生泰藥房掌櫃厚樸痞子笑說:“金花,你慢點跑,莫把腳趾甲殼跌破了啊!”
金花把常山喊出來:“老倌子,常山老倌,你女兒女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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