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尊神像的眼睛尤其奇怪,整個眼睛往內凹陷進去,而眼球像剛用血點上去一樣,血色飽滿新鮮,好似要從石眼中流出一般。
怪不得會招邪魔,神像可以點睛,但點血睛卻是大忌。
元姒的視線下移,神像裙擺處似有異樣,一道奇怪的紋路深深淺淺地印刻在上麵。
元姒彎腰湊近看察,似鱗片的紋路,但無法辨認是何種生物的鱗片。她向右邁了一步,來到神像左側,微微偏頭朝神像後背看去,不由咋舌……神像後背密密麻麻地長滿了泛著青色的鱗片。
這下她能認出來了,是龍鱗。
看來之前果然沒有猜錯,這事與龍族沾邊。
在神像後背的正中間鑲嵌著一顆紫色的石頭,元姒從發間拔下一根銀簪,戳向那顆石頭,頓時一股惡臭散來,簪子接觸到紫石的地方也染上一層汙黑。
元姒收回手,將簪子放在神像腳下的擺壇上,轉頭對元惑說到:“過來,一起把這個搬下來”
元惑聞言快步走到神像右側,十分不屑地說道:“這玩意我自己就能搬下來”
“若不是怕這石頭摔爛了,我都不用你”,元姒嘲諷回去。
“是嗎?最好是這樣”,元惑說著,兩神雙手搭在神像上,準備合力抬起神像,隻是半晌不見其他動靜。
泉鈞看他倆保持著搬神像的動作一動不動,像被誰定住了似的,便忍不住問道:“睡著了?”
“打了個盹”,元姒故作輕鬆地甩了甩手,這神像像被擺壇吸住一般,死死黏在上麵,根本挪不動。
剛才她和元惑有多大言不慚,現在就有多心虛。
元惑也乾笑著,好似對眼前這堆廢墟感到十分新奇,一邊嘖嘖歎著,一邊往外走去,“困意襲來,待我外出醒醒神”
泉鈞頓感無言,這種情況、這種環境哪裡適合犯困?這不純純兩傻鳥……
“其實也不用費勁搬下來,我上去也是一樣的”,元姒自圓其說,重新拿起擺壇上的那根簪子,輕鬆地跳到擺壇上,腐朽的擺壇似乎承受不住她的重量,發出咯吱的聲響,同時微微地晃動。
元姒無視神像周圍的灰塵和蛛絲,像小貓一樣敏捷地穿到神像背後,空間十分狹窄,元姒隻能半蹲著挖下那塊紫石。
“天官賜福!從哪兒冒出的鬼東西!”,忽然傳來元惑的驚呼聲,元姒偏頭向外看去,正見元惑向神廟小跑過來,而他身後有幾隻搖搖晃晃的遊屍。
“你彆回來!堵住它們,等我取下這顆石頭”,元姒朝元惑大喊,而後又將注意力全心全意地放在挖石頭上,同時對泉鈞說道:“你來幫我扶著”
這塊紫石鬆動一點,佛像就會往前傾倒一點,十分不便。
泉鈞倒也沒有抗從的意圖,很是配合地扶住了神像,眉頭卻皺了起來……這麼重?!
沒了仙力,仙身便如凡胎肉體,手臂很快就酸痛起來,“動作快點,甚重”
“已經很快了”,元姒回道,抽空看了一眼神廟外的情況,遊屍並不多,隻是東一隻,西一隻,苦了元惑東奔西跑地斬殺遊屍。
“兄長,拖住遊屍沒有問題吧?”,元姒詢問元惑那邊的戰況。
“小場麵,你兄長的劍術出了名的好”,元惑臉上露出輕蔑與不屑的笑容……區區遊屍,何足掛齒。
元惑揮劍優雅,動作行雲流水,即便是東奔西跑來回斬殺遊屍,依舊顯露遊刃有餘的悠閒。
慢慢的,三三兩兩出現的遊屍變成了五六隻,到後麵二十幾隻的出現,最後成群結隊的出現。
那抹桀驁不馴的笑容慢慢消失在元惑臉上,略帶猙獰的痛苦占據他的臉龐,這份猙獰的痛苦隱隱有加深之勢。
天官賜福!他握劍的手都揮成快殘影了,再快點都能原地起飛了!
這遊屍數量龐大,好似海嘯襲來,而他就像一個微小的閘口,堵不住,根本堵不住。
“把你的劍給我!太多了,一把劍根本擋不住”,元惑衝元姒喊道。
“唰!”,元姒的劍從廟中飛出,元惑一個飛身握住她的劍,雙劍齊揮向邪祟,汙濁的血液滿天飛,難忍汙穢的元惑也顧不上臟不臟,幾乎是發了狂一般地斬殺遊屍。
漸漸地,光是兩隻手都不夠用,元惑連腳都一起用上。他不僅要解決密如蟻蟲的屍海,還要兼顧從各方湧來的遊屍,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幾乎都到了崩潰的邊緣。
“阿姒你老眼昏花嗎!扣快點!”,元惑的怒罵同他本尊的殘影一樣稍縱即逝,元姒啥也沒聽見,還在想從哪兒傳過來的雞叫。
“碰噗!”,一股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力量強壓而下,不計其數的遊屍忽然爆體而亡,差點就誤傷到斬殺遊屍斬到快要精神失常的元惑。
“嘔嘔嘔”,惡臭的血液毫無預兆地爆灑在元惑身上,連俊俏的臉都沒能幸免,甚至飛濺幾滴進他嘴裡,濃鬱的腐臭味讓他忍不住乾噦起來。
“嘖嘖,是舍不得殺還是在刻意練劍?”,玖驍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神態自若,徐徐走在遊屍之上,他身後跟著小心翼翼地躡足前行的鷥沂。
元惑將兩把劍夾於腋下,空出一隻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臟血,哀大於死,肯定不能將仙力受製的事實告訴他,於是道:“誰知道呢,要不你來猜猜看?”
“我可沒把廢東西往腦子裡掃的愛好”,玖驍一臉漠然,眼神越過元惑,眺進已然成為廢墟的神廟之中。
“啊!”,鷥沂一腳踩空,跌坐在屍堆之中,秀麗的小臉頓時皺成一個包子。
“笨死了”,玖驍長腿正準備邁下屍堆,卻被鷥沂這一聲驚呼勾住,動作麻利地回身,三兩步便來到鷥沂身邊,直接橫抱起她。
“君…君上!”,鷥沂嚇得抱緊了玖驍,臉猝不及防地貼在他的心口處,從他身上傳來淡淡的香味,清新如原野的風,惹得她的心不合時宜地砰砰亂跳。
“笨狗”,玖驍毫不委婉地評價她。
鷥沂不禁在心底扶額:魔帝就這點不好,嘴太毒了。
“碰嘩!”,沉重的墜地之聲從廟中傳來,元姒總算扣下那塊紫石。反正衣服已被元惑弄臟,她也不在意地抓起裙擺上的布料用力地擦拭紫石,而那尊神像也因取出紫石四分五裂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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