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塘,啟田道。
黎仔冰室。
靠窗的卡座裡,坐著四個人。
桌子左邊,三個男人擠在一起。
分彆是韓賓、恐龍、生番。
而他們對麵,長長的椅子上,隻坐著一個容貌清秀的“男人”。
韓賓三人寧願擠在一起,也不跟這個“男人”坐在一張椅子上。
此刻,馬路對麵,有一支送葬的隊伍緩緩走過。
韓賓隔著玻璃,正看得出神。
那個清秀“男人”不耐煩起來。
“喂,你發癲呐韓賓?大老遠叫我來觀塘,說有大生意!現在生意在哪啊?大咪咪都冇啊!”
聽到這話,韓賓收回目光,一臉嫌棄地說道:
“十三妹,你穿得像男人,講話像男人,粗心大意也像男人呐?對麵這麼大一場戲,你都不帶看的?”
“q!”十三妹毫不示弱,梗著脖子道:
“送葬也叫大戲啊?你這麼喜歡看,等你撲街我多送你兩隻花圈啦!”
“唉!”韓賓都被她整無語了,咬著牙低聲道:
“十三妹,你盲的?拜托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那些送葬的全都穿布鞋、打綁腿啊!”
“綁腿?”十三妹聞言,定睛觀瞧。
果不其然!
對麵那支送葬隊伍,全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一個個披麻戴孝,上半身倒是穿得正常
可下半身,清一色的千層底布鞋,黑色緞子麵。
褲腳上,全都纏著白布的綁腿。
嘶
這身打扮,武行啊!
韓賓攪了攪柳橙汁的吸管,低聲道: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穿西裝打領帶嘛!再不濟也要穿條牛仔褲!”
“這個年代還打綁腿的人,你說他們是乾什麼的?”
十三妹臉色一變,囁喏道:
“短打的武行,不是唱戲就是練拳”
忽然,她眼睛一亮,失聲道:
“聯英社?!”
韓賓哈哈一笑,朝隊伍前麵努了努嘴。
“喏,看見那個打幡的沒有?長得跟炭一樣的那個!”
“聯英社坐館,黑臉哥啊!”
“丟!”十三妹不淡定了,趴在玻璃上看。
“連坐館大哥都出馬了?真有大事啊?”
“廢話!”韓賓翻著白眼,賣弄道:
“你以為那副棺材裡裝的是什麼?真是死人呐?那裡麵全是刀啊!”
“你再看看這些人的腳步,個個身輕如燕,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他們的腳呢,輕盈又有力量!這就叫又輕又勁了!有沒有聽過佛山無影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