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死?”
賭王眯起眼,想起1941年港島淪陷,他帶著10塊錢港幣逃難澳島。
為了生存,他做過海上走私的押船。
兵荒馬亂,一雙眼睛,既要盯鬼佬又要盯黑道,得防著海狼殺人越貨,還得躲著鬼子的軍艦。
風高浪急的海上,那是真正的刀頭舔血。
就這樣挨了兩年,才換來人生的第一桶金。
年輕時的自己,也是不怕死才闖出來的。
雖然賭王今晚連飯都不吃,守在這裡看電視,他要看的不是陳佰強,而是雷天佐。
但這個柔柔弱弱的奶油小生,此刻敢於踏足九龍城寨,敢於站在雷天佐身邊,這份膽氣和患難與共,也算得上“從龍之功”了......
過去,賭王一直瞧不上陳佰強,無非是兩個原因。
其一,戲子。
其二,背景。
雖然陳佰強的家世,在港島算是富裕家庭,但跟賭王何家比起來,不值一提,更提供不了任何的幫助。
但雷天佐不同。
大圈豹透露過,這位神秘的佐少,是老家的人!
今時今刻,放眼港澳兩島,在商業上能跟何家門當戶對的,已經沒有幾家了。
其中,賭王本人最中意的,是霍家。
不隻是因為霍家的財力、傳承。
更重要的,是霍家與北麵的深情厚誼。
雄獅注定蘇醒,回歸是大勢所趨。
那麼順勢而為,提前布局,才能保整個家族屹立不倒,百年榮華。
賭王有意讓四小姐與雷天佐親近,也是出於提前布局北麵的考量。
以前,陳佰強隻是一個唱歌的戲子。
現在,陳佰強是佐少患難與共的朋友。
身份變了,對家族的作用也變了。
既然是這樣,那這門婚事也不用急著打散了......
嘉林道,興記麻雀館。
何焯瓊同樣盯著電視機。
原本喧鬨的麻將館,此刻隻有兩個女人坐著,其他所有人都得站著。
因為這兩個女人,一個是賭王的千金,另一個是雷天佐的老婆。
名頭響是一方麵,比名頭更響的,是那幫黑衣保鏢手裡的左輪手槍。
和老福嘉林道摣fit人基哥,臊眉耷眼地站在牆角。
他沒什麼意見,起碼他還能站著......
不像他那幫小弟,一個個雙手抱頭,貼牆蹲好,比在差館裡還老實。
原因很簡單。
差佬講人權的,不一定敢開槍。
可這幫澳島來的保鏢,替賭王賣命的!
他管你人權不人權!何四小姐一句話,他們是真敢開槍啊!
將大黑星彆入後腰,崩牙駒得意地拍拍手,又衝大佬基笑了笑,那笑容仿佛在宣告一句話:
“和老福社團,嘉林道堂口,團滅。”
做完這些,崩牙駒小跑到圓桌前,點頭哈腰道:
“四小姐,這邊都搞定了,我進城寨幫手佐少啦?”
坐在何焯瓊旁邊,一直側身低著頭的小猶太,忽然站起來說道:
“崩...崩先生啊,麻煩你一定要保護阿佐不要出事啊!”
崩牙駒點頭。
“放心吧小雷太!我阿駒就是拚了命也會保護佐少的!”
“那...那你自己也要小心啊......”
“我會的,小雷太!”
何焯瓊沒說話,抬手示意崩牙駒可以離開了。
待他走後,何焯瓊拉過小猶太的手,寬慰道:
“阿梅,以我對佐少的了解,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既然他敢一個人進城寨,那就肯定有後手!我想,他不會跟那些古惑仔硬碰硬的,否則我們這裡這麼多人,他為什麼隻準崩牙駒一個人過去幫手呢?”
小猶太悄悄抹了抹淚,低聲道:
“阿佐說的不是幫手,是伴奏......”
“伴奏?”何焯瓊眼睛瞪得滾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