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喜光很無助。
圓圓的大光頭,像個電燈泡。
近距離親眼目睹日本女人的慘死,讓吳喜光噤若寒蟬。
這個女人是黑龍會安插在他身邊的釘子,這點他很清楚。
對於他來說,監不監視的無所謂,給錢就行。
更何況,人家是真給上啊!
不僅很潤,還幫他洗澡呢!
因此,吳喜光是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管的不管,不該想的不想,主打一個難得糊塗。
但他心裡很清楚,這日本娘們兒是特工出身。
床上功夫了得,床下功夫也不含糊!
玩槍玩得可好了!
這樣的人朝雷天佐開槍,沒打死雷天佐,倒把自己弄死了?
吳喜光隻覺得,天塌了。
當太保哼出那句“收你來了”,吳喜光的老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沒搭理太保,而是盯著雷天佐說道:
“佐少,摸著良心講話,我吳喜光從沒占過你的便宜!你今天非要我的命?那我可要說道說道了!”
“五年前,大d不打招呼就把我的人沉進公海,我吳喜光擺酒求和,給足了你老豆麵子!”
“九龍巴士那單,我借給雷絕坤一千萬港紙,真金白銀呐!他死了,沒錢還,我拿他的公司抵賬有什麼問題?結果你雷天佐橫插一腳,非說那家公司是你的!還帶了荃灣、銅鑼灣兩路人馬,把我關在大樓裡打!”
吳喜光氣得直摸腦袋,又從衣襟裡掏出一張借條,抖了抖。
“佐少,你夠霸道,我認輸!公司我不要了,那這一千萬怎麼說?我問過律師了,雷絕坤的老婆同你簽過一份字據,他遺留的債務和股份全都歸你。也就是說,這筆錢我應該找你收數!現在你要殺我,是不是先把錢還給我啊?”
吳喜光的眼睛,一直在瞟攝像機。
那意思很明顯,全港島的人都在看著,你佐少也不好意思賴賬吧?
這其實是招妙棋。
出來混,沒有傻子,尤其是吳喜光這種能做話事人的,個頂個的人精。
他是看出來了,港島兩大逼王,一個雷天佐,一個雷耀揚,都他媽是愛麵子的人。
否則,哪有插旗打架還自帶樂團伴奏的?
也就這兩個逼王能乾出這種事!
既然他們好麵子,那就用麵子換自己一條命!
隻要把這張借據抖出來,自己就是雷天佐的債主。
一千萬,可不是小數目!
就算有天大的仇,雷天佐也不能殺他,起碼現在不能殺。
你隻要動手,就是殺人滅口!就是賴賬!
你說你為師父報仇,那你就沒有一點賴賬的心思?
人嘴兩張皮,港島幾百萬人都看著,總會有人拿這件事落你的口實!
吳喜光是算準了,他雷天佐是個體麵人,臉麵比什麼都重要!
隻要自己咬死了還錢,最不濟就是雷天佐當場打電話讓人送錢過來。
隻要錢不到,自己就是安全的。
你總不可能隨身帶著一千萬吧?你兜裡也裝不下呀!
不得不說,吳喜光確實好算計。
雷天佐身上確實沒有一千萬!
也確實是個不會為了一千萬折損臉麵的人。
隻不過,他算漏了一件事......
當著鏡頭的麵,佐少笑了。
沒有搭理吳喜光,而是看向跪在一邊的吳佳琪。
“誒,你是他兒子對吧?”
“我...我?”吳佳琪嚇壞了,這怎麼還有我的事兒呢?
不是說好的,跪下就能活命嗎?
他回頭看看吳喜光,又看向雷天佐,囁喏道:
“我...是...還是不是啊?”
“q!”太保氣笑了,走過去踢了他一腳。
“你老謀怎麼跟你說的?誰是你親老豆啊?總不可能是我吧?”
吳佳琪眼睛一亮,抱著太保的腿喊道:
“也不是不可以呀!老豆,你救救我啊老豆,我不想死啊!”
“誒呀...”太保嫌棄地推開他,撇嘴道:
“真是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呐,我警告你,當著鏡頭的麵不能說假話,吳喜光到底是不是你老豆?”
“呃...”吳佳琪委屈地點點頭,“是啊...”
“那他還有沒有其他子女?”
吳佳琪搖頭。
“應該是沒有的,以前太窮沒人生,後來有錢了生不動......”
“噗!”太保又憋不住笑了。
“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吳喜光生了你真是祖墳冒青煙呐......”
笑罷,太保看向雷天佐。
“阿佐,確定了,吳喜光就這一個崽啊!”
雷天佐點點頭,從懷裡抽出一本支票簿,唰唰唰簽名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