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狂好不容易乾掉那隻白秋龍後,從屍體斷頸中噴湧的血水逐漸在水麵上蔓延,煉狂先把白秋龍屍體推到灰叔麵前,等其扒在屍體上時,他才扒著。
煉狂腳趾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可惜雙腳必須泡在河中才能有動力,如果讓灰叔待在水中並靠著屍體遊的話,將避免傷口進一步發炎潰爛,不然會有感染化膿的風險。
灰叔往下看了一眼煉狂的傷勢,見其流血的腳趾,立即鬆開扒著屍體的爪子,想讓煉狂徹底爬上白秋龍屍體,不讓煉狂受更多痛苦。
煉狂鬆開爪子並伸展雙腳,見傷囗開始發白,原本的紅皮膚與被劃開且白皙的傷口相互映襯,低聲說了句該死後,扭頭看向灰叔,灰叔正一爪指著他自己,另一爪指著開始往後漂動的屍體,讓其趕緊爬上去。
煉狂沒有行動,而是靜靜地看著麵前作為漂浮物的白秋龍屍體,自己爬上漂浮物且讓灰叔幫忙推屍體,對他這條重情義的宣漢龍來說,實屬不義之舉。
可自己本身也是個傷員,受的傷比灰叔還多,與抱怪蟲和白秋龍戰鬥後,體力就差不多耗儘了。
現在是強撐著身體遊動,體力一旦徹底耗儘,他會徹底陷進河中並再無力遊到河麵,永遠留在這裡;蔚棘和土炮在悲傷,可能不會表現得那麼直接,可他與他們二龍相處那麼久了………
煉狂難得為此情形猶豫時,又一道白影朝他們緩緩遊來,還以為白秋龍的同伴來尋仇,剛拔出放入大腿藤蔓上的飛鏢欲扔時,直至細長的嘴吻和流線型的身軀浮出水麵,搖了搖圓潤的腦袋,發出清脆的哨聲鯨鳴,上下反複拍打著河麵,濺起不少水花。
在進入這片峽穀前,煉狂曾救下一條白鱀豚,白鱀豚的記憶力很強,也知恩圖報,就一直跟著三龍,勉強逃過巴什穆製造的洪水後,就用探測獵物的聲呐係統追蹤煉狂,一直跟到現在。
白鱀豚搖擺著兩隻鰭肢遊到煉狂,對自己的救命恩龍極其熱情,用潔白的流線形身體使勁摩蹭他的胸口,煉狂有點不知所措地抬起腦袋,雙眼往下瞄,舉著的爪子在懸空一會兒後,輕輕放下並撫摸它光滑的皮膚。
隨後煉狂花了很大勁才讓白鱀豚理清自己該怎麼報恩,先讓灰叔攀上它身上,煉狂則趴在屍體上,等灰叔尾巴高高抬起時就張口叼住,白鱀豚帶著他們緩速前進……
蔚土何三龍在光路上前行,光路經過陽光的照耀下變得清晰透明,河中的魚類剛好從水麵中浮現,結果不小心撞到河麵上的光路,堅硬的能量光板令其迅速下潛,擺了擺尾鰭消失在深水裡。
蔚棘再次扭頭轉向身後,橫在河流中央的光路正在一點點消失,水中一些對光線較為敏感的魚類和水生節肢動物開始聚集在光路底下,有的用附肢伸出河麵使勁摩挲光板,有的張著大嘴使勁磨動,大嘴配上這雙呆萌的魚眼顯得很喜感,搖擺的大尾鰭在水麵上弄出不少波紋。
蔚棘沒有稱讚土炮,而是用憂愁的目光轉向土炮,土炮開始搖頭擺尾,走起路來踉踉蹌蹌,似乎還沒睡醒,而何河扭頭見到此情況立即加快步伐,儘快把這條河上光路走完,不然土炮的體力就會耗儘,光路水麵下的趨光性捕食魚類可是在蠢蠢欲動。
何河說的話也沒問題,這段峽穀並不長,過了幾分鐘後,三龍總算到達陸地,也知道峽穀中的河水為什麼往後流的原因。
麵前就是一條大瀑布,瀑布流速極快,如同巨大潔白的幕簾那般往下流動,水流從高處直接傾瀉而下,落差較大,瀑布傾瀉而下時,水流與岩石碰撞,產生巨大的轟鳴聲。
瀑布周圍水霧彌漫,旁邊一高一低的山嶺將這片白幕簾切成三段,一寬一中一矮,隨著三龍的前進,轟鳴聲越來越大,如同滾滾雷聲在周邊炸響,水流非常湍急,一些跟著光路遊動的魚類哪怕拚命擺動尾鰭和身體,都無奈被衝走。
何蔚土三龍紛紛扭頭往對方看,而從高處傾泄而出的瀑流仍在衝擊著河麵,水浪滾滾,仿佛在照應他們矛盾的內心。
土炮得開著光路,沒法騰出體力去開防護罩來抵禦瀑流衝擊,造的光路寬度剛好是他們的體寬,沒法更換位置,何河深吸一口氣後,對著這片衝擊著在光路上的瀑布低語
“要是受了這次衝刷生病,就差不多要了我老命了……”
隨後他搖擺幾下寬胖的身體,就直接衝向瀑流,棕色背甲在瀑布持續衝刷下,發出滋滋的聲音,何河也不停搖擺身體,同時還發出嗚呼、噫等意義不明的話語。
花了較長時間,何河才勉強經過瀑布,蔚土兩龍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相繼進入瀑布,開始傾泄的瀑布也令他們身體時不時搖擺,在此過程中也沒有吱聲,走進瀑布裡的空間,當四腳腳底踏在結實堅硬的地麵時,就知道他們踏上陸地了。
雖然這陸地可是在峽穀摟空的地下空間裡,土炮搖搖腦袋和身體,以甩乾身上的水,而何河早已把水甩乾,就趴在兩龍麵前,他的背甲被湍急的水流衝得變得光鮮亮麗起來,在吐槽瀑布的好壞後,就帶著蔚土兩龍去找離開這片峽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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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路默默跟隨的獵手鬼龍見他們都進入瀑布內部,隻得拍扇幾下翅膀,懸在半空中並張嘴無奈尖嘯幾聲,轉身飛走了。
這時,白鱀豚拖著灰叔和煉狂身下的白秋龍屍體艱難前進,在灰叔和煉狂的指引下,白鱀豚帶到河岸邊,也是一樣湍急的瀑布,但跟蔚土何三龍相比,要窄了不少,河岸就在瀑布右側。
白鱀豚現在不管怎麼遊也遊不動了,不僅是自身承受了不該承受的重量(灰叔),還拖著比自己大了不少的白秋龍屍體和煉狂,對煉灰二龍來說,真的得說再見了。
腳上傷口又一次碰到水,煉狂痛得嘶叫幾聲,隨後用右爪輕輕撫摸白鱀豚的圓腦袋,它細長的嘴吻微微張合,似乎在享受,儘管一龍一豚不是受傷並開始感染,就是筋疲力儘。
灰叔隻得快點招呼煉狂,不然他的腳傷會惡化,煉狂緩緩往後劃動雙爪以遊離白鱀豚,白鱀豚也朝他哨叫數聲,轉身潛入水中,上下拍扇尾鰭遊向遠方。
煉狂望著遠遊的白鱀豚,也隻得搖搖頭,趕忙往岸上遊,遊上岸後灰叔早已收集好周圍長在湖邊的植物,放進嘴裡使勁嚼動,隨後吐了出來並將嚼爛的草泥敷在煉狂腳上,邊敷邊說
“你算幸運的,傷口感染但不長,還有救……”
“更幸運的是,湖邊剛好長著可抑製細菌感染,加快傷口愈合的魚腥草,且製作方式很簡單,這段時間你得休息一下。”
“休多久?”煉狂坐在地上,低頭看了一下那隻被敷上藥草的腳背腳底,抬頭問道。
“兩三天就可以恢複。”灰叔剛說完,手上的藥泥都塗在他腳上,看著其身上開始結痂的傷囗,也蹲坐在地上,拍了拍煉狂的肩膀,隨後看向峽穀中的道路,雖然兩邊都是高聳的懸崖峭壁,其中可能還有未知的危險。
“但我儘量帶你回到同伴身邊,畢竟……你是在乎同伴的。”
煉狂聽後也隻是應了一聲,臉上依舊沒有多少變化,但赤紅的豎瞳中淚花閃爍,利爪在地上劃出三道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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