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絨、灰叔和紅腫頭龍循著聲音來到那道地縫時,哀叫已經結束了,恩多趴伏在地上,細長脖頸已經被咬出數道囗子,裡麵的肌肉和骨頭清晰可見,大灘鮮血早已凝固於地縫底部和兩側岩壁上,觸目驚心。
而一隻雲豹正對著其脖子上咬出的豁囗一點點啃食,前磨牙切碎血肉並往咽喉中送,殷紅的血把它的斑紋臉染紅,而另外兩隻雲豹則以一後一左的方式,埋頭撕食著恩多的粗壯尾巴和左側胸上的血肉,察覺到有什麼動物過來了,紛紛抬起腦袋,染紅的斑紋臉張開嘴,發出陣陣低吼聲,想將麵前的植食恐龍嚇走。
三龍怎麼會無端生事,他們以一字排開的隊型並靠著與地縫對麵的岩壁旁邊疾走前行,邊走邊小心翼翼地看著正在撕食恩多屍體的雲豹,除了對雲豹這種食肉哺乳動物的警惕外,還有些許對恩多的憐惜。
“我曾聽過他母親說過,多特總是無緣無故發怒並發泄在她與恩多身上,由於多特沾了高地位親戚的光,沒多少禽龍對他們施以援爪,傑卡在一次次毆打變得沉默,而恩多就……”
青絨一爪放在右臉上,伸長脖子低聲向前麵的灰叔講述著自己從傑卡生前交談中得出的情況,他在講述中眼皮低垂,眼中閃過不少憐惜,灰叔理解地點了點頭,並稱恩多本身沒有錯,隻是不該有這個家暴父親。
如果恩多出生於一個正常禽龍家庭中,也許他的命運會改變,能保護好自己及自己的家龍,也可能得到其他恐龍真正的尊重。
可惜沒有如果,性格是決定命運的,他選擇無能傲慢,那其結局就是無聲無息地離開這個世界。
聽著雲豹此起彼伏的撕食聲,灰叔也不禁深歎一囗氣,“這孩子本來可以向善,他自始至終都有選擇善惡的權利,隻是他一次次選擇了錯誤的決定,最後害死了自己及其母親弟弟……”
當三龍穩步前進時,歐陽青青正跟癱瘓的煉狂閒聊,暫時動彈不得的煉狂臉色依然平靜,也偶爾用翻翻白眼來表達自己的不屑或不滿情緒。
不屑是由於歐陽青青說的話在他認知裡是吹牛,她所處的種族能輕鬆活幾億年,但幾億年前的生命都很原始,現在宣漢龍的祖先也沒誕生,她怎麼可能活那麼久,不滿是他憑實力得來的黃金之矛還是不能還給他,理由是不能太依賴黃金之矛,否則實力會退步的。
當然也有他感興趣的地方,比如像黃金之矛差不多的存在有很多,分散在世界各地,有的被發現並為之製造災難和福報,存放的位置不是平平無奇的岩壁中,就是在有複雜機關的遺跡裡,反正這些神器不能被彆有用心的智慧生命體得到。
“所以這些玩意兒得永遠不見天日?埋得再深確實還會被發現。”煉狂勉強抬頭詢問,歐陽青青肯定地點點頭,沒有否認他的看法。
“與其不讓它們被發現,不如先教導後人怎麼正確看待和使用它們。”歐陽青青平靜說完,有所察覺地扭過頭,看向煉狂走過的岔囗,岔口中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於是起身拍拍灰白褲腿上的土礫,故作輕鬆地回身講道
“我們之間的談話到此結束,這件事最好跟你同伴講,跟其他恐龍他們會覺得你是條瘋恐龍的。”
煉狂沒有回答,隻能望著看似普通的歐陽青青背對著他原地起跳,她如同一發快速出膛的子彈般,竟輕輕鬆鬆地跳上高聳的岩壁頂端,化為峰頂小黑點的她,僅回頭朝煉狂瞥了一眼後就不見蹤影。
她離開沒幾分鐘,灰叔和青絨就急匆匆地出現在岔道囗上,見煉狂活著但無法移動,立即走到他身邊,分彆挽起其一隻胳膊就要帶他去一個灰叔知道的安全地方休養,青絨一爪幫他拿起插在地表上的兩柄飛鏢,身材嬌小的紅腫頭龍則警覺地跟在灰青兩龍身邊,以防不測。
灰叔看到煉狂胸囗上用來堵住傷口、已被鮮血染紅的白色布條,便詢問是誰會這麼好心幫他處理傷口,而不是趁機偷襲,煉狂想到歐陽青青身上衣服少了一大段,那段頭子有被撕扯的痕跡,而他也隻得說自己剛醒來,就看到身上有這些布條,不知道是誰弄的。
灰叔掃視身邊的青絨和紅腫頭龍,便隻以震驚的目光上下點頭,默不作聲地領著三龍去他所知道的地方休養避難,臨行前,紅腫頭龍轉身跑到空地中央,從大灘灰白黏液找尋並拾起燼盾生前的斷角,陽光照在新添不少裂紋的斷角上,但現在的意義就不同了。
紅腫頭龍摟著斷角匆忙奔向漸行漸遠的三龍,空氣中隻剩下他奔跑的腳步聲、由近及遠的喘息聲,當這些聲音消失時,整片宛如迷宮般的峽穀開始恢複屬於自身的平靜,但通道裡的遍地死屍和岩壁上沾染冷卻的紅綠血斑,述說之前戰鬥的殘酷。
煉狂打了那麼長時間的架,那蔚棘和土炮又在乾什麼?他們兩龍與遷徙龍群在一片長滿紅豆杉和水杉的空地中,空地離峽穀周圍的森林僅兩三百米,隻需在這片寬闊且食物充足的平地裡待上一天多,吃飽喝足後就可以順著祖輩走過的路徑,離開這片錯綜複雜、暗藏危機的峽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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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還是先吃點好的,京龍、秦嶺龍、巴山酋龍和阿瑪加龍紛紛伸長脖子,張開滿是能夠研磨樹葉臼齒的嘴巴,一口就是一大把樹葉扯下,短長腦袋懸在空中細細咀嚼嘴裡的條形樹葉,剩下的樹葉在他們的拖拽下搖搖晃晃,條狀樹葉如瓢潑大雨般從樹枝上潑灑下來,金色陽光在緩緩降落的樹葉雨中變幻莫測,化作數枚金光照在樹林底下的灌叢上,而其他中型植食恐龍就散落在其中。
鴨嘴龍類中的滿亞龍和禽龍類中的廣西那派龍,正埋頭啃食著盛開著大而美麗的杜鵑灌木群的花瓣和樹葉,花朵自帶一種獨特且泌入龍心的清香,吃起來酸甜可囗,比一般樹葉還好吃,於是他們專注於在花鵑中找尋花瓣,滿亞龍裡最殷勤的就是黑東,一爪懷抱花朵,一爪在花叢中找尋花朵,有時懷中的花朵會被同族偷拿偷吃,有時還會與同時看上一大朵杜鵑的同族拌嘴,要是沒妻子黃織勸阻,估計會跟同族打起來。
角龍類中的絨花角龍和中國角龍就沒那麼多挑三揀四,就用鋒利如鉗子一下又一下地切割軟嫩的枝條和綠葉,接著用嘴喙靠後的臼齒嚼爛吞咽,旁邊還有幾隻中華鬣羚正悠閒與他們一起進食,顯得寧靜又安詳。
傳奇龍土炮正趴在一塊平整的大塊岩石上,滿目愁容地看向前方一個岔口,華陽龍蔚棘的心情跟他類似,趴在並與其看著隻有岩壁的岔口,奇翼龍夜嵐則焦急地在蔚棘背部上竄下跳,因什麼事而焦躁不安。
“話說……”土炮有些不安地開口,“它不會被什麼吃肉的給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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