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白川突然喊住了從他麵前經過的一個獄卒,偷偷往他手裡塞了幾塊碎銀子:
“大哥,我娘子還在家中等我消息,可否拜托你找人給她傳個信,讓她不用擔心我。我晚會兒回去。”
白川想好了,等兩三個時辰就算他們沒有被放走,他也會想辦法離開這裡去見蘇妧。
獄卒掂量了下手中的碎銀,望向白川的麵容也變得和善了:“好,你安心在這待著,事情我肯定給你辦好。”
“多謝。”
“想不到白大人還是個會疼人的。”離白川最近的人調侃道。
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獄卒掂著手心的碎銀剛走出去,便被楚淮晟的侍衛攔了下來。
黑衣侍衛手握長劍,伸開手臂擋住了獄卒的去路,視線不經意間掃過了他手中的碎銀。
獄卒見侍衛身上掛著象征東宮的玉佩,連忙跪了下來。
“大人饒命。”
“你手中的碎銀可是白大人給你的。”
獄卒害怕地跪在地上,不敢說半句謊話,直接承認了。
“大人饒命。是白大人讓我給他娘子帶句話。”
“你過一會兒再回去,若是白大人問起,你就說已經帶過了。”侍衛眼神淩厲的掃在獄卒身上,帶著莫名的壓迫感。
“是是,大人。”
深夜月明星稀,枝葉婆娑。
蘇妧坐在屋內的圓桌旁,臉色焦急,派去問信的人還沒有回來,她心中越發沒底。
又過了一會兒,院外傳來一陣焦急的步伐,李叔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夫人,大人今日午時被關進了獄中,現在一點消息也傳不進去。聽說犯了大錯,許多人都被關起來了,生死難料。”李叔抬眸望向蘇妧,眸中擔憂與焦急不似作假。
“什麼?!”蘇妧謔地一下站起身,腦中又想起了那日楚淮晟說的話,難道真如他所說,夫君要死了?
那她怎麼辦?
蘇妧這時才驀地發現,她好像對自己身邊的情況一無所知。
她家在哪裡?
隻聽白川講父親回了淩安老家,可具體是哪裡她並不知曉。
她可有兄弟姐妹?可有閨中密友?
好像,除了白川,她的一切都是空白的。
難道她前十幾年都不存在嗎?
為什麼失憶之後她的世界裡就隻剩下了白川?
還是說有人故意如此,讓她沉浸在那人編織的美夢中。
不細想還無察覺,一旦往深處思考,蘇妧就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夫人。”
這時,丫鬟出聲打斷了蘇妧的思考:“該吃藥膳了。”
蘇妧抬眸視線落在那盤杏仁薏米粥上,自她醒來之後,白川就變著花樣給她做吃的。
每日都會給她做一道藥膳,說是幫她調養身體。
白川手藝很好,藥膳也做得好吃,蘇妧每次都吃的乾乾淨淨。
可今日,她瞧著隻覺得有些厭煩。
“我不想吃。”
“夫人還是嘗一嘗吧,大人走之前特意交代了奴婢要照顧好夫人,肯定不想夫人為他擔憂的。”丫鬟勸道。
白川之前交代過若是他回來晚了,讓杏兒給蘇妧做藥膳,做法配方都教給她了。
“放下吧,我一會兒再吃。”她現在實在是沒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