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在怪皇叔?”
燭火在帝無痕臉上打上一抹悲意,愧疚的眼淚在他眼眶裡打轉,好似隨時要奪眶而出。
月邀靜初見他時,是何等的威風凜凜,氣宇軒昂。百姓夾道歡迎,無人不知他的赫赫威名。
而這個時候的他,不是什麼令人聞風喪膽的攝政王爺,隻是一個黯然神傷的失意人。
月邀靜不語,隻是靜靜看著帝無痕的表演。
“我,我對不起你!”
白皙的玉手將衣襟一拉,露出懷中人觸目驚心的後背,深淺不一的傷痕在上麵交疊互錯,帝無痕見此,眼中勉強攥住的淚水終究是忍不住奔出。
月邀靜隻覺得後背有幾點溫熱流下,惹出幾分癢意,再抬頭看那人,隻有一臉無法言說的悲傷哀痛。
淚意洗去帝無痕眼角天生的柔媚,他低頭垂下悲情的清淚,櫻唇輕啟,欲說不說。
臉上的悲傷神情顯而易見,也美的好似畫中人,就連哭都不能影響他出眾的容顏,反而讓他看起來更是情真意切。
“不怪皇叔,皇叔也不想這樣的。”月邀靜用那隻生有老繭的手,輕輕拂去帝無痕臉上的淚。
演戲是吧?老娘和你一起演。
迎著帝無痕帶有悲傷的目光,月邀靜露出一個堪比完美的笑,甜甜道:“皇叔還願意找我,就已經很好了,皇叔沒有錯。”
要不是看過原著,她真的就信了帝無痕。
原著裡,帝無痕其實根本就不在乎寧月郡主,寧月郡主不過是他為提升修為,而專門養的工具人。
寧月郡主暴斃那日,帝無痕搶救無果,對於這個傳聞裡被他寵的無法無天的人,他隻有短短七個字的一句話:“可惜了,這個爐鼎。”
帝無痕可惜的不是寧月郡主早逝的生命,而是可惜失去了一個還算是不錯的爐鼎。
世人皆知攝政王爺帝無痕對寧月郡主相當寵愛,除了帝無痕本人,沒人知道這份寵愛也不過是假象而已。
傳聞寧月郡主在鄉下落下了病根,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為保下寧月郡主,帝無痕不惜耗費千金,每日用稀有珍貴的藥草給寧月郡主續命。
而導致寧月郡主成了病秧子的罪魁禍首,就是帝無痕本人。
原因很簡單,就是源於他令人詫異的掌控欲,帝無痕不想寧月郡主這個爐鼎逃離他的掌控,他隻需要爐鼎好好在攝政王府待著,等時機到來那日,乖乖為他所用就行。
若不是某次契機,溫明軒恐怕永遠不知道帝無痕對他追殺到天涯海角的原因。
他不小心嚇死了寧月郡主,讓帝無痕失去了突破修為大關的機會,帝無痕當然恨他。
“靜兒,我絕不負你!”
月邀靜聽著身後人情深義重的承諾,感受著帝無痕給自己上藥的力道,低頭垂下一頭墨發,臉上的笑容卻袒露出幾分譏諷和輕蔑。
連自己生父都可以親手弄死的人,能指望他對一個當工具養著的爐鼎能有幾分真心?
要不然說大反派就是大反派,虛偽和表裡不一到了骨子裡,若非她這副身軀對帝無痕還有用,帝無痕大可不必在這同她演戲。
真可憐啊,寧月郡主。
月邀靜在心中不由得感慨。被帝無痕找到前,被鄉下的父母虐待欺辱,明明活著卻要被捉去配冥婚。
吃儘苦頭被找到後,又被人當爐鼎養著,活著沒幾年又暴斃了。
月邀靜就這樣在帝無痕擦藥動作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當然不相信帝無痕會對她這個豆芽菜感興趣,這一天幾下這麼折騰下來,她是真的累了。
第二日。天氣算不上好,陰雲層層,涼風陣陣,天地之間好似被一股悲意和淒涼包裹著。
“郡主?郡主,你表哥表姐來看你了。”是玉荷。
月邀靜迷迷糊糊睜眼,有些不情不願起來。
怎麼說呢,在原書裡寧月郡主名號響亮,但說到底也是個炮灰,介紹很簡單,隻說深受攝政王爺帝無痕寵愛,其它一筆帶過。
就比如現在,她也不知道原來寧月郡主還有表哥表姐這些親戚,畢竟原著根本就沒提過。
也是,一個炮灰而已,充當個背景板就行了。
“此次前來,確實唐突,望阿妹不要介意。”
上來的男子上來就一口一個阿妹,叫的熱絡,但實際上他的目光根本不在月邀靜身上。
左顧右盼間,目光在這王府府邸的金碧輝煌裡流連。
“對對對,他是你表哥楊奉金,我是你表姐楊奉玉。”
楊奉玉看起來很是激動,他們眼睛都瞪圓了,恨不得將滿目的浮華金奢裝進眼睛裡,看都沒看月邀靜幾眼。
這屋子裡的每一物都是價值不菲,裝飾簡單卻氣勢恢宏,隱透出脫離凡俗的典雅。
先不說他們踩在腳下的地麵都是用玉做的,就連那站在一旁的婢女,也是衣裙一塵不染,麵容清麗,有幾分仙女出塵的神韻。
滿目的富麗堂皇,叫他們的眼睛不知道放哪才好。
若不是有一個瘦得乾扁,皮膚暗黃的女娃坐在這裡,他們還真以為進了天上的宮闕,仙人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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