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但僅僅隻有很細小的一絲，並且一閃而逝。
作為在朝中混了這麼久的老狐狸，他當然能夠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略微斟酌，他就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猶豫了幾個呼吸，表現出微微的惋惜，但最終還是點頭道：
“請陛下放心，燕王殿下要做的是大事，我非常清楚。”
“一旦做成了，這就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
“陛下能夠把輔佐的任務交給我，這是相信我。”
“我這就回去準備，隻待陛下聖旨下發，我就前往燕國。”
“現在就行。”女帝擺了擺手：“你現在的事情也不多。”
“反正楚平山已經能夠接下來尚書省的雜務，就讓他去當這個尚書左丞。”
“你就轉任幽州安撫大使，加檢校侍中，專職負責研發AI機器人一事。”
“你以為如何？”
女帝畢竟是帝王之身，一言九鼎，絕對不會出爾反爾。
所以現在雖然不讓他擔任宰相，他還是給了一個宰相的虛名。
隻需要事情忙完之後回到京城，這檢校侍中的名頭，自然要把前麵兩個字給去掉。
裴茂也明白她的意思，當即跪倒在地，“微臣多謝陛下隆恩。”
“好了，彆在意這些虛禮。”女帝淡淡道：“我讓你去幽州，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可不是讓你去給燕王添堵的，也不是讓你去監督他。”
“而是用儘全力，輔佐他辦事，明白我的意思嗎？”
“微臣明白。”裴茂連忙道：“去了幽州之後，我全部都聽燕王殿下的吩咐。”
“我隻是去幫他打下手的，絕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爭權之心。”
爭權這種事，往往不會拿到明麵上來講的，都是在暗地裡博弈。
如果直接拿到了明麵上來說，反倒是證明他真的沒有這個心思。
更何況……
女帝搖頭一笑：“我說實話，我真不是怕你壞了這件事情。”
“而是怕你要是惹怒了燕王，我後麵的宰相找不到人選。”
這話輕飄飄的，但裴茂卻能夠感受到其之中的殺氣。
意思就是，如果讓沈無名不開心了，可能他腦袋都保不住。
即便沈無名不殺他，女帝這邊，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微臣明白。”
裴茂是真沒有這個心思，他早就已經給沈無名投誠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整個裴家都是中山幫的人馬。
隻要沈無名一聲令下，沒有聖旨，他裴茂都得去跑腿。
更何況女帝三令五申，他又不是真的憨批，否則怎麼能當上尚書左丞？
“對了，你走了之後，我想讓楚平山擔任尚書左丞，你覺得合適嗎？”
女帝開口問道。
這段時間，楚平山擔任尚書右丞，做事也算是殷勤，沒有立下什麼大功，但也從來沒有出過什麼漏子。
女帝都看在眼中。
不過左丞還是不同，管理的事情更多，也更雜，而且還是尚書仆射的候選人。
所以要不要讓他來，這還是一個猶豫的問題。